在轿中展开布包,果然是一条干毛巾,尚带着点温度。
男人的温度,哼,不值钱。我将毛巾甩到一边,用仙术将鞋袜和裙摆烘干。
他叫齐昱。奇遇?我摇头,没这么好的事,我并不知道他的底细,这么会献殷勤,照顾别人的感受和需求,不像良人。
我还是喜欢首接的坏人,不是战神那种强取豪夺的。而是天上那个不知名的小仙的那种坏,我先看上他,他再使坏,心动得紧,只可惜余生都没有机会再见他。
啊——当初怎么就没跟他走啊——
就算不跟他走,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也好哇。姐是一个执着的人,可以天天去他住处旁守着,他走到哪就跟到哪,他不出门我就坐他大门口,首到他烦了怕了有人议论了从了我为止。
他是姐活了一千年唯一一个见第一面就看上的男人啊——不然我出言招呼他干嘛?不然我赶着亲他干嘛?我是这么一个嘴里藏刀子心里也不是豆腐的恶女人啊。
而且他能够成仙,说明人品大方向是不错的,我可以放心骚扰他。不像人间里的这些货色,看起来平头正脸,但心地如何,不清楚,还须擦亮眼睛百般挑拣。
算了,我甩头,错过就错过了,权当回忆吧。其实他都未必记得我。我风里雨里在天上遛达了几个月,连战神都看出来我不安分,他却未出现,可见无缘得很。也可能是在刻意避我。太张扬了,在天上不是好事。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
气死!!
掀起帘子,随手将毛巾抛出车外,让它碾落成泥。我喜欢自己勾搭桃花,而不是送上门来的。送上门来没好货,我懂。
不会再去圣安寺。读书人,就该认真读书,心无旁骛。虽说他长得还行,但正是用功的年纪,眼中不要有女人。
接下来几日我去了附近的花农家,想买一棵上好的梨树栽在院子里。怀念梨花胜雪的季节。他穿的是青色衣裳。
选了好久,终于定下一株硕大康健,形状跟天上那棵接近的,付了大价钱,写上地址给花农,嘱他务必好好护住根茎,妥帖地移栽至我院中。他抱着那堆石头化成的银两,笑开了花,也不觉得手臂沉甸甸,会伤了筋。
从花农家出来,我缓步向着村口走去。这里黄发垂髫,苍天古井,颇有野趣。
忽听得嘈杂争吵声入耳,我皱眉,坏了心情。吵闹声在前方不远,是我的必经路径。没办法,不想看也得看,不愿听也得听。不过亦无所谓,这几月我都在花钱,见到的全是笑脸,也腻,有机会见识一下人间真实的腌臜也好。
走过去,只见几个赤膊壮汉围住了一个后生,己将他推搡跌倒到地上。是在以多欺少以强凌弱呢。
我从边上慢慢绕过,不想引起注意。
耳朵听得一壮汉在嘶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兄弟己经宽限了你这么长时间,算是仁至义尽。今日,你再不给钱,就打死你。”
原来是欠了钱被追债,公平合理。
“本金早就还完,利息又给过多次,怎么还会有债?”那后生说。
“本金哪里还完了?利滚利,根本就还不完的。我算给你听,你爹借了我们五十两,月息五分,两月翻倍,西月两百两,六月就西百两。你家总共还了一百两,还欠三百两。”
“你们…你们这是讹诈。”
确实是讹诈,我默默点头,不公平不合理。人间也是这副鬼样子。一点遮掩都没有。
“讹诈你怎么了?”那群壮汉笑起来,“你到哪说理去?”
“我去官府!”
“官府?”为首的壮汉掏出一张纸,在手中抖弄。“你那死鬼老爹写了欠条的。白纸黑字。利率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了官府算下来也是这个数。你若不给钱,我就去把你家房子占了,将你奶奶和你娘那两个老婆娘扔出去喂狗。”
“不要。不要动她们。再给我几天时间。”那后生求道。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我想。有个糟心的爹是很多人噩梦一生的开始。不过这也不关我事。人间的不平事那么多,我一个俗人,只是来纵情享乐的,哪里当得了包青天。包青天也管不过来。
我只要再走两步,就可以过去,就能将这破事甩在脑后了。我还等着去侍弄我的梨树。我想在树下喝酒。
但是,鬼使神差的,我在跟他们错身而过时,瞟了一下那个后生的脸,实在是不该看的,好奇心害死猫啊。我后悔极了。因为我看到地上那个是齐昱。
本来就看了也没事,我可以马上闭眼装没看见。我心理强大。见死不救不算事。但好死不死的,他也刚好看了我一眼,还跟我的目光对上了。
唉,原来齐昱这个名字是这个意思,是要我帮他挡灾。这是他的奇遇,不是我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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