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芊只觉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慌忙抬手捂住双眼，指缝间还能透出屋内暧昧的光影。
她在心底连连叫苦，脚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小声嘟囔着：“老天爷，快让我醒过来吧！这梦也太、太不知羞了......”
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连她自己都羞得耳根发烫，连带着后颈都染上了绯色。
也不知这漫漫长夜是如何熬过去的，她紧闭双眼，满心盼着能从这荒诞的梦境里脱身。
忽然，一声清亮的凤鸣撕破天际，宛如金锣乍响，惊得她浑身一颤，连指尖都跟着发麻。
抬眼望去，只见窗外朝霞似火，漫天云锦中隐隐有凤凰展翅掠过，尾羽扫过之处，连云朵都镀上了金边，仿佛被天神用金笔重描过一般。
正恍惚间，眼前的画面突然如琉璃般碎裂，无数光斑簌簌坠落，落在她掌心竟化作冰凉的露水。
陆芊芊只觉眉心一凉，猛地睁开眼，熟悉的帐顶垂在眼前。
“娘子，你醒来了。”
李莲花的声音带着晨露般的清润，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在枕畔的发丝，动作轻得像是怕惊飞了蝴蝶。
陆芊芊猛地转头，杏眼里还带着未散的雾气，首首撞进他那双盛满星河的眼眸，里面映着的分明是她此刻慌乱的模样。
“我梦中的那个新娘是你的妻子？”
她的声音发颤，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连声音都在发颤。
李莲花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眼尾笑意如春水荡漾：“是的，她的名字叫若素，和你长得一般好看。”
陆芊芊只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唇色褪得雪白：“所以，你是看我长得像你的妻子，才对我这样亲热？”
话音未落，李莲花那句“是，也不是”己然落下。
那“是”字如利刃划过耳膜，陆芊芊眼眶瞬间通红，大颗泪珠砸在锦被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她哽咽着后退半步，声音破碎得像风中残蝶：“素素类吾，我就不该对你有情。”
哭声混着抽噎，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撞出回音，惊得窗台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走了。
李莲花心头猛地一揪，慌忙抓住她颤抖的手腕，指腹都在发烫：“不是啊，你就是若素，只是你转世凡尘，忘记了我。”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陆芊芊的抽噎戛然而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呆呆地望着他，像只受了惊的小鹿。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李莲花长舒一口气，将前尘往事娓娓道来。
晨光在他眉眼间流淌，把那些仙途坎坷都镀上了柔光，连他说话时偶尔停顿的气声都带着心疼。
“你说我是若素在凡间渡劫的转世身？”
陆芊芊捏着被角，指尖泛白，连被面都被揪出了褶皱。
李莲花郑重地点头，眸中映着她的倒影，仿佛里面藏着整个三界的星光。
“你难道就不怀疑我就单纯和你的妻子长得一样？”
她咬着下唇，声音里还带着鼻音，连鼻尖都红通通的。
李莲花忽然笑了，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不会的，因为你有落尘剑。”
这话让陆芊芊浑身一震——那把伴生而出的仙剑，此刻正在脑海里沉浮，与梦中新娘房间的佩剑缓缓重合，剑柄上的莲花纹竟和李莲花腰间的玉佩纹路一模一样。
她垂下眼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那我历劫飞升之后，我还是我吗？”
“当然是的！”
李莲花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重得像在起誓，“你永远都是我的娘子。”
他说这话时，眼中的光比天上的太阳还要亮，像是要把她眼底的不安都照亮。
“那你怎么跟来了，也要来渡劫吗？”
陆芊芊歪头看他，眼底终于有了几分活气，像是冰封的湖面裂开了细缝。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耳尖泛红：“我就单纯的想你，所以下界找你了，但就是过程有点曲折……”
“什么曲折？”
她追问道，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身子。
“就是被天道厌恶，限制了绝大部分修为，所以到了现在才找到你。”
他说得轻松，可陆芊芊分明看见他袖口露出的淡金色伤疤，像是被天雷劈过的痕迹，蜿蜒着爬上他小臂，触目惊心。
“所以，你真是我的夫君？”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如假包换啊，娘子。”
李莲花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带着清晨青草的气息。
陆芊芊猛地往后一缩，脸颊烧得通红：“娘什么子，我对你可是没有一点情感的。”
“刚不是说对我有情吗？怎么，这就变了？”
李莲花忽然勾起唇角，狭长的眼眸染上几分狡黠，指尖在她掌心画着圈，痒得她想缩手。
陆芊芊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道：“都说了是刚才，现在我就是不喜欢了！”
“那以后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
李莲花忽然俯身，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垂，声音低得像是在哄，“毕竟，我们还有生生世世的时间呢。”
陆芊芊只觉浑身发软，心跳如擂鼓，连反驳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只能别过头去。
任由他轻笑的声音在耳畔萦绕，连带着枕头都被她的体温焐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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