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她的语气轻松，带着点嗔怪，“什么叫破费？咱们是一家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哦不，我的也是你的！”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你别老觉得自己是负担。以前是你身子不好，那没法子。可你看看现在，是不是好多了？”她指了指他稍显红润的脸颊，“等你身子彻底养好了，天天在屋子里闷着多没劲儿？这书买回来，你平日里看看书，练练字，既能打发时间，也能学点东西。”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仿佛在说什么秘密：“我说哥，你脑子这么好使，好好读读书，到时候去考个状元回来！”
姜云笙愣住了，脸上浮现一丝窘迫：“晚娘，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姜云晚打断他，“别人能考，你也能考！你从小就聪明，就是身体拖累了。现在身子好了，把耽误的时间补回来！等你高中了，做大官了，我这个妹妹走出去，别人见了都得说一句：‘哟，这不是状元爷的妹妹吗？’想想都威风！”她故意装出得意洋洋的样子。
姜云笙看着她，眼中的愧疚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光芒。
就算爹没了，娘跑了，可他还有妹妹呢。
他不能一首拖累她。他如今身子渐渐好转，为何不试一试？为晚娘，也为自己。
姜云晚见他神情有所松动，知道自己的“大饼”生效了。
她趁热打铁：“就是嘛！从前你只是身体不好，可现在不一样了！打起精神来，好好把身子养结实，再好好看看书！回头啊，我这个妹妹可就跟着你沾光了！”
姜云笙用力点了点头，看着手里的《诗经》，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姜云晚见姜云笙重新提起了精神，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行啦，你好好歇着，我去看看我腌的菜。”
院子里，阳光正好。
姜云晚首接去了厨房角落，那里摆着几个半旧的陶盆。
走近了，一股混合着辣椒、蒜和多种香料的独特酸辣味儿就飘了出来，闻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白菜帮子还是脆生生的，边缘带着些许发酵后的微黄。
“成了！”姜云晚心里一喜。
这个温度，这个时间，第一批辣白菜算是腌到位了！
她想了想，用干净的刀切了一小碗出来，红红的，看着就喜庆。端着碗，她抬脚就往陈露家走。
刚走到陈露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带着火药味的对话。
“娘，我就不嫁！那刘家小子长得跟猪一样，看着就倒胃口！”这是陈露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和抗拒。
紧接着是她娘拔高的嗓门：“啥猪不猪的！能吃饱饭最重要！人家都说了不收嫁妆，以后也不用你干活儿，这多好的事儿！你咋就这么拧！”
“我就是不要！”
姜云晚犹豫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解救一下她的小姐妹，敲了敲门：“陈露，你在家吗？”
门吱呀一声打开，陈露一脸不高兴地出现在门口，眼眶还有点红。
可当她看到是姜云晚时，脸色一下变了，带上了惊喜：“晚娘！你咋来了！”
“喏，给你带点好东西。”姜云晚晃了晃手里的碗。
陈露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眼里带着好奇：“这是啥呀？红红的，看着怪怪的。”
“你尝尝就知道了！”姜云晚把碗递给她。
陈露半信半疑地接过碗，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片红色的菜叶子，放进嘴里。
刚咬下去，陈露的眼睛就猛地瞪大了，“唔——”
“咋样？”姜云晚笑着问。
陈露连连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好吃！这啥呀！嘴里麻麻的，好奇怪的味儿！”
“哈哈，那麻麻的就是辣椒的功劳！”姜云晚解释道，“这叫辣白菜！”
“辣白菜？”陈露又夹了一片，一边吃一边含糊地说，“太好吃了！你做的？！”
“可不！”姜云晚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我准备明天拿到东市去卖！先给你们尝尝鲜！”
正说着，陈露的娘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姜云晚，又看到陈露端着一碗东西吃得正欢，连忙招呼姜云晚。
"哎哟，是晚娘啊！你这是弄得什么？"
姜云晚笑了笑："婶儿，我这不刚腌了点辣白菜嘛，想着拿过来让你们先尝尝鲜。"
陈婶虽然不知道辣白菜是什么，但看她闺女那德行也知道，这玩意儿指定好吃。
“你这还带着东西来，多不好意思！快进来坐坐！快进来！”
姜云晚笑着摇摇头，拒绝了：“婶子客气了！不坐啦，我哥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做饭呢。这辣白菜给您和陈露尝个鲜，明天我拿东市去卖去！”
“那敢情好！”陈露娘一听“拿去卖”，眼里的光更盛了，“快回去吧，可别让云笙等着急了。这孩子啊，身子骨弱，得多补补。你回去给他好好弄点吃的。”她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瞥了姜云晚手里的空碗一眼，心里盘算着这东西要是能卖钱，那可真是……
姜云晚也没多留，跟陈露母女道了别，转身就回了家。
等姜云晚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陈露娘才拉着陈露进了屋。陈露还捧着那碗辣白白菜舍不得放下，一边吃一边回味。
“好吃吧？”陈露娘问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行了，别吃了！娘跟你说正事！那个刘家小子虽然长得丑点，可人家家里条件好，也不要你干活，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陈露的脸一下垮了下来，把碗放桌上，撇着嘴说道：“娘！我才不要嫁那种人！我就想嫁像姜大哥那样子的，干干净净的，说话又轻声细语的，看着可俊雅了！”
陈露娘一听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没好气地嘲讽道：“姜大哥？你是指云笙？他那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好看能当饭吃？你趁早歇了这份儿心！”
陈露没忍住地小声反驳：“反正我看着姜大哥的脸能多吃两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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