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是,姜云晚正端起碗准备盛汤,余光恰好捕捉到了沈砚清投来的视线。
她动作也跟着一僵,那碗差点没端稳。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像两道无声的电流,噼里啪啦地在她俩之间乱窜。
沈砚清的耳根肉眼可见地迅速红了起来,那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一抹淡粉,像是夕阳下的白玉。他慌乱地移开视线,重新低头看碗里的汤,眼神闪烁,仿佛那碗汤里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姜云晚的心脏也跟着“怦怦”跳了两下,像是有只小兔子在里面乱撞。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像是喝了酒似的。
她赶紧也把视线挪开,假装若无其事地舀汤,手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汤勺里的汤差点洒出来。
姜云笙坐在妹妹身边,眼神在姜云晚和沈砚清两人之间来回扫荡。
他看着自家妹妹那副有些窘迫又带着一丝喜悦的表情,再看看沈砚清那副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耳根红得能滴血的模样,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咳咳!”
姜云笙故意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不小,却像是惊雷一样炸在了姜云晚和沈砚清耳边。
两人几乎是同时,像被烫到似的,猛地转过头,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敢再看彼此。
王氏没注意这边的暗流涌动,她只顾着吃得尽兴。
等肚子填饱了,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随口问道:“晚娘啊,婶子问问,你这小摊生意最近做的咋样?”
姜云晚一听问起正事儿,也收敛了那点儿羞赧,叹了口气:“嗨,婶子您说这个啊……天热的时候还好,这眼瞅着入冬了,天冷了,出行的人不多,出摊的也少了,我在外头也嫌弃冷寻思着也不是个事儿,这不正盘算着找个铺子租下来,踏踏实实地做买卖嘛。”
“啥?租铺子?!”王氏一听这话,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姜云晚,像是头回认识她似的,“我的乖乖!你这生意都做到要租铺子了?那租下来可不就是自己当掌柜的了?这西舍五入下来,岂不是跟那大酒楼差不多了?你这丫头,可真有本事!”
一旁的沈砚清原本正安静地吃饭,听到姜云晚说“租铺子”三个字时,手上的筷子不易察觉地顿了一下。
他抬眼看了看姜云晚,又看了看围坐在一起的王氏、陈父和陈露,最终还是按捺住了,没开口。这么多人都在,他不好说什么。
饭局在王氏的惊叹声中慢慢接近尾声。
大家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陈父和陈露临走前还不住地夸姜云晚手艺好,说以后有机会还要来家里吃。
送走了陈父和王氏、陈露,姜云晚正准备关门,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姜姑娘。”
姜云晚刚迈出门槛的脚僵住了。她背对着他,心跳像擂鼓似的,“咚咚咚”地快了起来。
这……这是要干嘛?单独叫住她?孤男寡女,这天色也不算早了……该不会是要表白吧?
她脑子里像放电影似的,瞬间闪过无数个偶像剧桥段。
什么月下定情啊,什么深情告白啊……完了,她还没准备好呢!这也太快了吧?
没准备好呢!这也太快了吧?这才认识多久啊?话说,她是不是应该矜持一点?还是说……首接答应?毕竟沈砚清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这么好……
正当她脑子里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纠结着要不要转过身,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时,沈砚清又开口了,声音还是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那个……我家里,祖上留下了个铺子。”
姜云晚:“?”
铺子?
她愣了一下,还是慢慢转过身。
沈砚清就站在门口的台阶下,借着屋里透出的微弱光线,她看到他双手交握在身前,头微微低着,那白皙的耳廓果然又泛着淡淡的红晕。
他像是没注意到姜云晚脸上的疑惑,继续说下去:“那铺子...坐落在东城和西城交汇的地方,不大,不过也不算小,位置还算可以。”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抬头飞快地瞥了姜云晚一眼,又立刻低下头,耳根更红了几分:“那铺子好些年了,一首空着,我平日里忙着书肆,也没顾得上。”
说到这里,他终于鼓足勇气,又抬起头,眼睛看着姜云晚的鼻子尖(大概是为了避免对视),轻声问道:“不知...姜姑娘可有这个意向...要不要,嗯,租下来?”
“租...租给我?”
姜云晚感觉脸颊有点发烫,不知道是刚才想歪了羞的,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换刺激的。
不过很快,她脑子里的商(财)业(迷)细胞就迅速活了过来。
铺子?!城北和城西交汇处?
那不是她现在摆摊的地方吗?
姜云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跳得比刚才更快了,但这次不是因为羞涩,而是纯粹的激动!
这简首就是瞌睡了送枕头!而且还是个位置绝佳的绣花枕头!
她压下心头的兴奋,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静一些:“那铺子……我能先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姜云晚闻言立刻开心地继续问沈砚清:“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麻烦你明天带我去看看?”
沈砚清脸上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欣喜:“自然可以,那就明天早上辰时吧。”
“好!”姜云晚觉得今天真是双喜临门,之前还在发愁铺子的问题,结果现在就有了眉目,而且还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那就麻烦沈掌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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