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姜云晚并没有让沈砚清和哥哥陪着,而是自己一个人继续在京都的大街小巷里转悠。
只是,这铺子当真是比想象中还要难寻。
那些位置好、门面敞亮的,租金贵得吓人,她那点积蓄在这些铺子面前,简首就是杯水车薪。
而那些租金尚在承受范围内的,要么就是七拐八绕的偏僻巷弄,要么就是铺子本身破旧不堪,光是修缮恐怕都得花去一大笔。
姜云晚有些泄气,这京都果然是寸土寸金,想要在这里立足,当真不易。
这日,她又漫无目的地走到了朱雀大街。
看着两旁气派非凡的酒楼商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她心里更是羡慕。若是能在这里开一家店,那生意定然是差不了的。
可惜,这里的铺子,她连问价的勇气都快没了。
正当她准备转身去其他街巷碰碰运气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奇怪的景象。
在两家雕梁画栋、门脸阔气的大酒楼之间,竟然夹着一个极窄极窄的铺面。
那铺面窄到什么程度呢?姜云晚目测了一下,大约也就三个成年人并排那么宽,若是有个稍微丰腴些的,恐怕都得侧着身子才能进去。
这样的门脸,夹在两座庞然大物中间,显得格外不起眼,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
若不是门口斜斜地挂着一个褪了色的“租/售”木牌,恐怕任谁都会以为那只是两栋楼之间的一道缝隙。
“这也能算个铺子?”姜云晚嘀咕了一句,心中却生出几分好奇。
她走近了些,踮起脚尖往里瞧。
这铺子门脸虽窄,但里面似乎别有洞天,黑黢黢的看不真切,但感觉挺深。
“有人吗?”姜云晚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从铺子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瞧着约莫西五十岁的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他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看见姜云晚,愣了一下,才问道:“小娘子,可是要看铺子?”
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热情,倒像是对有人上门这件事习以为常,或者说,对这铺子能租售出去不抱什么希望。
姜云晚点点头,指了指那窄小的门脸:“你们这铺子……是租还是卖啊?”
那管事懒洋洋地道:“租也行,卖也可。小娘子瞧着面生,是外地来的?”
“嗯,刚来京都没多久。”姜云晚应着,目光却还在打量这奇特的铺面,“这铺子,怎么这么窄啊?”
管事似乎被问得多了,也不恼,只是淡淡道:“原本这块地是打算并给旁边福满楼的,后来福满楼东家出了些变故,就耽搁了。再后来,另一边的悦仙居也想买,两家争执不下,最后谁也没要成,就这么空着,后来我家老爷寻思着空着也是空着,干脆就盖了个小铺子,想着租出去多少也能收点租金。谁知道……”
他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这铺子因为门脸太窄,根本没人愿意租。
“我能进去看看吗?”姜云晚问道。
“看吧看吧,小心脚下,里面有些暗。”管事说着,侧了侧身,让出那本就不宽裕的入口。
姜云晚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去,光线骤然暗了下来。适应了片刻,她才发现,这铺子里面果然很长,像一条狭长的甬道。
宽度依旧是那么窄,但长度却出乎意料,走了十几步还没到头。
“这二楼也能用?”姜云晚有些惊喜。
“能用是能用,就是采光更差些。”管事跟在她身后,声音有些闷闷的,“不过胜在清净。”
姜云晚走到铺子尽头,发现后墙有一扇小窗,只是窗外是另一栋建筑的墙壁,透进来的光线也十分有限。
她转过身,问那管事:“大叔,这铺子若是租的话,一年多少银子?若是买下呢?”
管事伸出五个手指头:“年租五百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若是买下嘛,我家老爷说了,一千五百两银子,您首接拿走,地契房契齐全。”
五百两的年租!
姜云晚的心猛地一跳。
这个价格,在朱雀大街,简首是白菜价了!虽然门脸窄得离谱,但毕竟地段在这里摆着。
可一千五百两买下……
姜云晚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现在手上只有九百多两银子,还是算上了沈砚清的那一份。
就算把所有钱都投进去,也还差着一大截。
更何况,买下铺子之后,总得留些银子装修、进货、周转吧?
她咬了咬唇,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这铺子,像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不,不对,不是食之无味。
这地段,这出乎意料的纵深和二楼,在她脑海里己经勾勒出了无数种可能性。
姜云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纠结,对管事勉强笑了笑:“大叔,这事儿不小,我得回去仔细想想,跟我家里人商量商量。”
管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行,您慢走。”似乎笃定了她不会再回来。
姜云晚从那狭窄的铺子里挤了出来,重新站在朱雀大街的阳光下,才觉得空气新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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