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稠见郭汜有所动摇,心中暗喜,觉得若能再拉上张济,此事便有了更大的把握。于是,他又趁着夜色来到张济营帐。
张济正在营帐中对着地图发呆,见樊稠进来,微微诧异道:
“樊将军,这么晚了,所为何事?”
樊稠哈哈一笑,故作轻松道:
“张兄,我这心里烦闷,想找你聊聊。”
说罢,也不等张济回应,便自顾自地坐下,
依然准备了酒,倒了两杯。
正所谓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可见樊稠誓要拉郭汜、张济下万丈深渊了。
樊稠将一杯酒递给张济,自已先饮了一大口,然后抹了抹嘴说:
“张兄,你可听说了那洛阳的事儿?汉灵帝搞的那些新政,你觉得靠谱吗?”
张济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叹道:
“此事确实蹊跷,那新政听起来虽好,可谁知道能不能长久。”
樊稠一拍大腿,大声道:
“张兄说得对!那废除兵役、徭役,解放女性,这简直是违背常理。
咱们在这乱世之中,讲究的是兵强马壮,土地和百姓才是根本。
去了洛阳,咱们能有什么?还得受那汉灵帝的苛刻管束。”
张济皱了皱眉头:
“可贾诩军师说,如今形势对我们不利,归降洛阳或许能有条生路,
我想汉灵帝短期内应不会对我们不利。”
樊稠不屑地哼了一声:
“贾诩虽有智谋,但他这次怕是看走了眼。
汉室已衰,诸侯纷争,谁还会真心在意那汉灵帝?
咱们有这兵力,西去长安,占据那富庶之地。
就算不自立为王侯,也能成为一方霸主,逍遥自在,何必去洛阳仰人鼻息。”
张济沉思片刻,缓缓道:
“但我们若是不去洛阳,而占长安,依你之言,长安乃西汉首府,现虽已衰落,但也试块肥肉。
如果我们占了,定会招来其他诸侯的嫉妒,尤其马腾、韩隧,皆兵强马壮,以我们的实力,这风险也不小。”
樊稠站起身来,激动地在营帐中踱步:
“张兄,你怎如此畏首畏尾?
这天下大乱,本就是机会。
我们先占了长安,发展自已的势力。
其他诸侯自顾不暇,哪有精力来专门对付我们?
等我们在长安站稳脚跟,兵精粮足,就算他们来攻,我们也有一战之力。”
樊稠停下脚步,看着张济,眼神中满是蛊惑:
“郭汜郭兄已经被我说服,他也觉得去长安才是明智之举。
张兄,你与我们一同前往,咱们兄弟齐心,定能在长安成就一番大业。
莫要像李傕那般,被贾诩几句话就迷了心智。”
张济听了樊稠的话,心中泛起波澜。
他深知此事干系重大,一旦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但樊稠的话也句句击中他心中的顾虑与渴望,在这潼关困守多日,他也渴望能有一个更好的出路,而长安,似乎确实充满了诱惑。
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手中的酒杯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樊稠见状,故意拍了拍张济的肩膀,
“张兄,好好想想吧。”
这樊稠也是真能说啊!
虽然是一介武夫,但这口才却也不亚于一个谋士。
郭汜、张济,都被他说的,活动了心思。
洛阳,
佘彦飞漫步于逐步重建的洛阳街头,看着那一处处拔地而起的建筑,听着工匠们敲击木石的叮当声,仿佛是奏响的一曲希望乐章。
街边的百姓们,不再是往昔那般满面愁容,他们谈论着新政策,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对身旁的后生说道:
“当今太上皇心怀百姓。这免去徭役兵役,咱家中的儿郎便可安心耕种,日子有了盼头啊。”
后生连连点头,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
佘彦飞闻听,心中也是美滋滋的。
“报!太上皇。潼关派信使来了,现正在营帐等候。”
听闻禀报,佘彦飞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旋即转身,稳步返回营帐。
踏入营帐,只见信使惶恐跪伏,不敢抬头。
佘彦飞坐于上位,缓声道:
“起来说话。”
“谢太上皇”。
信使颤抖着起身,声音带着几分干涩:
“太上皇,我们曾受董卓差遣,为他迁都长安做先锋,然董卓逆行倒施,终得恶果。
今幸得太上皇力挽狂澜,拨乱反正,重振朝纲,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位将军和军师贾诩深感敬佩,军师特遣小人前来递上降书,愿率潼关之众重归朝廷。”
佘彦飞接过信件,然后示意信使暂且退下。
看过贾诩写的降书之后,环顾众文臣武将:
“诸位爱卿对此怎么看?”
众臣听闻,皆议论纷纷。
一位老臣率先出列,拱手道:
“太上皇,李傕、郭汜、张济、樊稠所带的全部都是董卓的西凉军?。
他们都是董卓的心腹爱将,跟随董卓进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如今却来献降恐怕有诈。
如不出老臣之料,必是为救董卓、李儒而使得的缓兵之计也。”
进言的正是王允王司徒。
佘彦飞心中暗忖:
历史上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率领十万西凉兵反攻长安,实乃罪过正在此人身上。
要不是王允仇恨西凉兵马,贾诩也不至于给他们献计进攻长安。
如果今天听了你的谏言,必树敌此四将。
佘彦飞微微点头,却又看向一旁的年轻将领:
“吕将军应该也与此四将共事多年,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吕布抱拳道:
“太上皇,末将也以为不可轻信。此四将皆为董卓亲信,是董卓从西凉带出来的,反复无常,董卓前车之鉴不远。
若纳其降,恐其心怀不轨,于洛阳城中生乱,届时危及太上皇与百姓安危。”
佘彦飞沉思片刻,心道:
吕布虽勇猛过人,但是心胸并不开阔。
在董卓军中论威信,华雄死后,也许唯有李傕或能与其媲美。
李傕郭汜等将的西凉军战力不弱,与吕布的并州军不相上下,各有优势。
而后沉声道:
“二位卿家之言虽有道理。然若拒其降,潼关之兵必为敌,我们首要任务是重建洛阳,现根基未稳,若再起战事,百姓又将受苦。”
说罢,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刘备,
“玄德有何高见?”
“太上皇,以臣弟之见,这是好事。
此乃天赐良机,可收潼关之兵,壮大朝廷实力,以震诸侯。
李傕等虽曾追随董卓,但如今迷途知返,若善加安抚,必能为朝廷所用。”
蔡邕轻捻胡须,缓缓道:
“太上皇,微臣同意刘皇叔的看法。
只是可令贾诩和李等四将分批回洛阳述职,解除兵权,再行安置。
同时,于洛阳周边屯驻我军精锐,以防不测。
如此,既收其众,又保无虞。”
佘彦飞听后,心中有了计较,朗声道:
“便依先生之策。速回书一封,令信使带回,告知贾诩,朕准其降。”
再次传信使进帐,佘彦飞道:
“贾诩可曾明白,此归降之举,非是权宜之计?
朕欲再造盛世,洛阳之兴,关乎大汉根基。他若真心,需将潼关防务尽交朝廷,兵马听从调配,他与李、郭、张、樊四将,当亲赴洛阳,朕自会重新量才而用。”
信使忙不迭点头:
“太上皇圣明,军师与四位将军已决意如此,只盼能洗清罪孽,为太上皇大业尽忠。
潼关上下,皆盼回归正统,为洛阳的新生,为大汉的再度昌盛,万死不辞。”
佘彦飞微微点头:
“既如此,朕便信他们这一回。你且回去,告知贾诩与李等四将,莫要辜负朕的信任与这苍生的期许,速来洛阳,共商大计。”
信使的这番话皆贾诩所教,贾诩不愧为魏晋八君子之首,曹魏开国之功臣。
被陈寿评为算无遗策,就连信使见刘宏后,刘宏都怎么问,你怎么答,算的一清二楚。
信使拜谢离去,佘彦飞独自坐在营帐之中,心中暗自思忖:
李傕等人的归降,既是机遇,亦是挑战。
若能妥善安置驾驭,可添几分助力,但若有差池,恐再生波澜。
须知这四将在历史上也是极为凶残的,后内生矛盾,为夺汉献帝彼此相攻,死伤无数。
而后终造成“不闻关中易子食,空里无人骨生棘”,关中无人的局面。
不日夜,
信使回到潼关,将朝廷的旨意一五一十告知贾诩与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将,并献上朝廷的回信。
樊稠听闻要他们交出潼关防务、兵马听从调配且亲赴洛阳,心中顿时不满,率先嚷道:
“这是何意?要我们乖乖束手就擒不成?我等前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李傕亦是眉头紧皱,沉默无语。暗自思忖:
“我等在这潼关可拥兵自重,虽日子艰难些,却也逍遥自在。
若去了洛阳,兵权尽失,一旦刘宏翻脸,岂不是任人宰割。”
郭汜在一旁附和:
“樊兄说得对,我看这汉灵帝刘宏没安好心,咱们不能去。”
张济虽未言语,但脸上也满是犹豫之色,口中不时的咳声叹气。
樊稠见众人这般态度,甚是高兴。
趁热打铁道:
“诸位,我早说过洛阳不可去。
如今长安就在眼前,那才是我们的好去处。
只要占了长安,以其地势之险、粮草之丰,何愁大业不成?
何必去洛阳低三下四。”
李傕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樊将军之言不无道理,不知军师对此有何良策?”
此时,一直沉默的贾诩长叹一声:
“四位将军,此乃大错特错之举。
洛阳有天子正统之名,如今又在重建复兴,势力日益壮大。
我等若占长安,名不正言不顺,诸侯必群起而攻之。
且朝廷既已准降,我们却背信弃义,必失人心。”
樊稠不屑地说道:
“贾诩,你莫要再蛊惑众人。
你那一套说辞,我等已听腻了。
长安才是我们的出路,你若不敢,便自已留在这潼关吧。”
郭汜也道:
“怕什么,咱们有兵有将,拿下长安,还惧者何来?”
贾诩见郭汜已被樊稠蛊惑,心意已决,知道再劝无用。
张济属于墙上之草,随风倒的货。
看样子李傕也有所动摇,且李傕郭汜关系最好,倒向樊稠,只是时间问题。
故而沉默不语。
李傕见状,宣布暂且散会,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先休息吧,明天再讨论。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樊稠怀揣着满心的谋划,悄然来到李傕营帐之外。
守帐士兵见是樊稠,知晓他们近日正忙于大事商议,也未多做阻拦,便半推半就放他入内。
李傕怎么能睡的着呢!
正对着烛火凝思,见樊稠前来,微微抬眼,沉声道:
“樊将军,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樊稠恭敬行礼后,趋近李傕,低声道:
“李将军,朝廷的条件,您已知晓,这分明是要将我们辛苦积攒的势力一网打尽。
现如今,董卓已然被抓,呜呼哀哉乃顷刻之间。
我西凉铁骑所向披靡,战力放眼天下,几人能敌?
现尽归我等之手,将军难道舍得拱手相让于人?
想我等在这乱世中拼杀至今,怎可轻易将兵权拱手相让,委身于他人檐下?”
李傕眉头紧锁,默默点头:
“樊将军所言,我亦有此顾虑,只是这长安之路,亦充满未知与风险。”
樊稠眼神坚定,侃侃而谈:
“将军,长安乃昔日西汉首府,虽历经沧桑,然根基尚在。
其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周边又有沃野千里,粮草丰饶。
我们若得长安,便可招募贤才,广纳流民,不出数年,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李傕微微摇头:
“可正如贾诩所言,诸侯环视,我们自行占据长安,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
马腾、韩遂等辈,虎视眈眈,岂会容我们轻易立足?”
樊稠轻笑一声:
“将军过虑了。
诸侯如今各自纷争不断,皆忙于自身地盘的争夺与巩固。
我们趁此间隙夺取长安,待他们反应过来,我们早已兵强马壮,届时,即便他们来犯,我们亦有险可守,有兵可战。
更何况,我们现在手里就掌握精兵三万,即使有人想战,也要掂量一下吧!”
樊稠顿了顿,继续说道:
“郭汜将军已被我说服,张济将军自来没有什么主意,常年的长吁短叹,一旦我们皆认同长安之利,张将军势必跟随。
如今只待将军您一声令下,我们便可挥师西进,成就不世之功。
何必执着于归降洛阳,受那汉灵帝的猜忌与节制?”
李傕陷入沉思,心中权衡利弊。
樊稠见其有所动摇,又趁热打铁:
“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若错过此良机,待朝廷在洛阳根基稳固,我们再想反抗,便是难上加难。
我们有兵有将,有勇有谋,当为自已的命运搏上一搏,而非寄希望于他人的恩赐。”
李傕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
“樊将军,你且先回,容我再仔细思量一番,明日定给你答复。”
樊稠心中暗喜,知晓李傕已被自已说动大半,遂行礼告退。
他走后,李傕独自在营帐中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樊稠的话语与长安的繁华盛景,对洛阳的归降之意愈发淡薄,而对长安的光明则越来越向往。
贾诩回到自已的房中,他暗自思忖,自已一身谋略,不能随这四人走向覆灭之路,再混丢了脑袋,得不偿失。
且以自已对四将的了解,他们一旦决定西取长安,如若自已再有异义,很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四更天,贾诩来不及收拾行装,孤身一人假借巡岗之由,骗开城门,离潼关,朝着洛阳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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