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三个字一出来,围观的人立刻多了很多。
谁人不知,吴白衣当了多年伴读,如今又侍奉御前,和当今天子最为亲近?
“吴大人可是出门忘了带钱?”
吴依抬眼穿过人群,发现秦越回头看了他一眼,往这边走了两步之后又退了回去,径直下了楼,竟是直接把他扔在这儿了。
狗皇帝,果然狗!
问话的是一位老臣,吴依听得出来,正是说要在明天上奏折弹骇他,让他失去泡茶岗位的人之一。
“正是,正是。”吴依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窘境,满怀期待地望向问话那人,神色间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既然认识我,我们又同朝为官,这茶钱就先替我付了呗。
可那老臣却像是看不懂一样,笑眯眯地跟他拉起了家常,就是不说付银子的事。
茶楼小二就这么在一旁看着,脸上还带上了鄙夷,一个官员,出门竟然不带钱?不带钱就算了,还想逃账,真是上不了台面。
吴依很想要问老臣借钱,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这个老臣姓什名谁,尴尬地张不开口。
正在此时,她发现那一群说要巴结她的年轻人也出来了,忙对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声:“苏兄,可否先借给在下五两银子?”
苏怀民正愁找不到机会与她结识,二话不说就掏了银子,还拉着她去了隔间,极尽拍马屁之能事,又灌了她一肚子茶。
“吴大人,您可真是年少有为啊,我们同在朝堂当差,为陛下效力,以后该当多多走动才是。”
“是是是,苏兄说得有理。”吴依喝下最后一杯茶站起来向他拱手,“多谢苏兄今日出手相助,回府后我便会让管事把银子送到府上,天色不早,我该回宫伴驾了。”
苏怀民看了窗外的日头,这会儿回去该是用午膳的时辰了,没想到吴白衣与陛下已经亲近到了一起吃饭的地步。
他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恭敬地把吴依送到茶楼门口,委婉地提起奏折改规矩的事。
“吴大人的建议真正是为我等着想,简明扼要地写奏折,既方便我等官员,也方便陛下批阅,实乃一件大好事。”
“为何你们人人都知道是我提出来的?”
“陛下在朝堂上亲口所言还能有假?”苏怀民对着他狭促一笑,“以你和陛下的关系,他定然是要为你记功的。”
吴依客气地笑了笑,心里又把秦越骂了一顿,这么多人议论自己,原来都是他搞出来的事情。
这哪里是在给自己记功,明明在给自己拉仇恨好吧。
而且,他出宫还不带银子,还把自己留在这里经历社死现场,带自己来茶楼,说不定也只是为了敲打自己。
呸!狗皇帝,不做人!
吴依越想越气,对着苏怀民敷衍地一拱手,转身气呼呼地走了,步子迈得极大,在旁人看来,便有些嚣张。
苏怀民兜着手对着他的背影感叹:“不愧是帝王身边的男人啊,这走路带风的劲头,就非旁人能比。”
吴依走了好长一段路才算是把气给理顺了,还没到下值的时间,她必须回到宫里去,守着万恶的皇帝为他泡茶。
进了天香楼,在里面乱转了好几圈后,她乖乖地立在门口,等着有人来认领。
“咳!”
秦越站在楼上栏杆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再次确定她真的傻了不少,实在不愿再等,轻咳一声站到了吴依身后。
在那控诉眼神望上来之前,他转过身:“走吧,回宫去。”
吴依起得早,没吃什么东西,刚刚又装了一肚子的茶水,更觉得胃里差着油水,闻着天香楼里的食物香气,根本就走不动道。
她想起早朝散得早,群臣还没有上奏折,磨磨蹭蹭地不挪脚,想把回宫的事捱过去。
秦越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漫不经心地说:“今天的午膳由天香楼供应。”
“真的?”
她欣喜地往前走了两步,想起秦越的恶劣行径,瞬间又削减了热情,往后退了两小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恢复了一惯的骄矜:“那便回宫吧,陛下,请。”
她这副样子,秦越倒是习惯,只是这变化似乎也太过迅速了些。
年轻的帝王不解地走在前头,进了来时的山洞,不多时又回到了御书房,御案上已经摆上了几十本奏折。
秦越坐到了御案后,吴依牢记着自己的使命,立刻去旁边的茶房泡了白茶端来,然后无所事事地立在一旁于脑海间哼起了歌。
秦越翻开奏折,发现里面的内容果然精减很多,只是大臣们仍有些不习惯,容易出现词句混乱或重复的情况,但秦越批奏折的效率却是大大提高了。
“吴卿实乃朕之良臣。”
吴依呵呵了一下,轻声吐槽:“我本来就是良臣,可你还是想杀我,白眼狼。”
她自以为离得远,声音轻,秦越不会听到。
却不知道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她的每一个字都被秦越尽收耳中。
秦越不知此时是什么心情,刚升起的欣慰还没盈满心头又被警惕恼怒取代。
他一介臣子,居然敢辱骂帝王,可见心中没有半点敬畏!
忠保适时走进来:“陛下,天香楼的午膳到了。”
吴依立刻把背挺得更直,两眼放光,人是铁、饭是钢,再烦再累也要好好吃饭啊。
秦越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吩咐道:“忠保,把午膳摆到偏殿,吴卿吃了那许多茶点,想来还没饿,不必准备他的筷子。”
吴依震惊地看向他,这说的是人话?!
“陛下,刚才你还说午膳是天香楼的饭菜。”
“正是,朕所言非虚。”
“你,我......”
“吴卿不必多言,朕都明白,你被苏卿缠住,想必喝了不少茶,这天香楼的饭菜,便不勉强你了。”
吴依很想大声告诉这个狗皇帝:我不勉强啊,一点儿也不勉强。
但她敏感地觉察到帝王开始动怒,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只是在天香楼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时,闻着香味默默地吞咽口水。
秦越夹起一块菜,想着吴白衣想吃却吃不到,莫名就很想笑。
忠保在一旁跟着乐呵:“陛下出宫可是遇到了好事?”
“未曾,为何这般问?”
“陛下已经许久没有像这般笑过了。”
秦越一怔,放下筷子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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