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七嘴八舌地科普之下，吴依才明白这里的规则。
红楼的确如她所想是烟花之地，里面做的也是女子卖艺卖色之地。
只不过，这里的红楼最大的顾客群体就是官员和商人。
官员们在红楼里喝酒听曲找小娘子春宵一度都是律法允许的。
去了红楼，并在红楼有诗词传唱被引为官员之荣；没去过红楼，对当红的花魁一无所知则被列为官员之耻。
吴依弄明白之后，差点破口大骂三观不正。
为什么没有去过就是可耻？
在原身的记忆里，秦越也没有去过，谁敢说他可耻？
“大幽律法对官员还真是友好啊。”
除了这句感叹，她说不出另外的话。
随即她就兴奋起来，见世面的时候到了。
这种猎奇心情让她一整个下午做事都颇有干劲，直到宫中传话过来，让她进宫练箭。
她一拍脑门儿，得，把这事儿给忘 了。
秦越也真是，很闲吗？
墨九驾着马车把她往皇宫带，一路上都听到吴依在嘟囔埋怨时间不够用
“练箭之事是大人和陛下一早便定好的。而且有利于大人自保。”
“我知道，我都明白这是为了我好。只是我从来没有去过红楼，想早一点回去。”
墨九沉默了，看来吴大人也不能免俗，同样会被声色犬马勾走心神。
见到秦越之后，吴依第一件事情便是道谢，一百两银子已是她五个月的俸禄，无功无赏的情况下，一百两已经非常多了。
而且应该还是秦越私库出的。
“吴卿不必客气，都是你应得的。”
秦越直奔主题，大步流星往演武场走。
拿起桌上备好的弓箭刷刷刷连射三箭，箭箭都直中靶心。
“陛下真厉害。”吴依捧场地拍起手，“陛下的箭已经无需再练，臣自行练习便是。”
“你想赶朕走？”
“微臣不敢。陛下日理万机、事物繁忙，实在不必在微臣身上浪费宝贵的时间。。”
“吴白衣，你以前从不会这样说。”
吴依紧紧闭起嘴，抓起桌上的弓箭就射了出去，不出所料地偏了。
“吴卿，所有人都费尽心思想让朕多看他们一眼，多听他们说几句话，唯有你，视朕如毒蛇猛兽，可是心中有事瞒着朕？”
“没有！”吴依惊得声音都劈叉了。
低下头垂下眼睑不敢去看秦越，心也被悬在了半空中。
他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怀疑自己女扮男装了吧？
“真的没有？”秦越一看她的样子便知道事情不简单，慢慢地向她靠近，轻飘飘地问，“你可知欺君之罪，当斩？”
吴依双膝一软，利落地跪在地上，视死如归地说：“五殿下约了微臣晚上一起去红楼，臣从未去过，心向往之，想早点出宫，这才......”
秦越面色不虞在看向不远处的墨九，墨九点了点头。
那便是属实了。
“红楼并非人人都可去的地方，你年纪尚尤，及冠之后再去也无妨。”
“忠保，去告诉秦钰，让他明日来见我。”
吴依把头垂得更低了。
不但看不了勾人夺魄、风情万种的小姐姐，还牵连了五殿下，真是罪过。
“陛下，五殿下是为庆贺微臣搬居才有此提议，还请陛下不要对他多加指责。”
秦越凉凉的视线落在他的头顶上：“你们之间何时变得如此要好？”
“臣......”
“罢了，你与何人打交道都是你的私事，朕本就不该过问。”秦越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吴依久久没等到下一句话。
她缓缓抬起头，看到秦越的身影已经转了弯，忠保回头看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脚。
吴依站起身默默练箭，猜不透帝王的心思。
真正进入练箭的状态之后，她耳边回响的便是昨天秦越对于动作和姿势的指导，慢慢摸索到了门道，至少能把箭射到画好的圆圈里了。
大半个时辰之后，墨九让她停下。
“大人，你已经许久未练，不好一次性用力过多，歇歇吧。”
“陛下可是生我气了？”
“奴才不知。”墨九停顿两秒后说，“你以往最爱和陛下独处。”
吴依身形一顿，把弓箭放回桌上：“那他可能是不习惯罢了。我已不是当年孩童，哪能时时跟在他左右？”
两人一起出了宫，回到新宅时太阳还未完全落下，秦钰几个已经醉倒在桌旁，歪七扭八地倒着，眉眼难睁，口齿不清，看来是去不了红楼了。
吴依已然没了去红楼的兴致，她发现秦越的心情总是能轻易地影响她的心情，这可能是原身的执念，她改变不了。。
“周管事，安排人把他们送回兵马司，陛下传五殿下明日觐见，你也跟兵马司的人说一下。”
当天夜里，她总是反反复复想起秦越的那句“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何时变得如此之好？”
怎么睡都睡不着了。
她为原身不值。
“你看看，你看中的是个什么男人？既有占有欲，又看不透你对他的感情，这不是白白让你受苦，耽误你的幸福 吗？”
除了无尽黑夜，没人回应她。
她不愿再去想，索性披着衣服起床点了灯，写起做报纸的方案。
墨九在对面屋顶上看着她房里的灯点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收到了吴依递来的折子。
“把这折子送到秦越手中，越快越好。”
“可是急事？”
“算不得急事，只不过他看了，也许能早点高兴起来。”
墨九把话传进御书房时，便成了：吴大人命奴才将折子尽快送到陛下手中，以便让陛下尽早开怀。
忠保知道秦越昨日气闷的原因是什么，连忙在一旁出声相帮：“吴大人心里还是最看重陛下，否则也不会连夜写出折子来讨陛下欢心。”
“哼。”秦越冷哼一声，未置可否，接过折子打开，很快便被折子里面的内容吸引了。
若真是做到政令通达，那整个大幽便会成为紧密团结在一起的铁板，并且能够快速发展。
而且通过这所谓的报纸，还能收获一批钱财，虽然每次不多，但长年累月地积攒下来，也是笔可观的收入。。
都是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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