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厅的强光灯像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苏茶骤然睁开的眼睛里。震耳欲聋的音浪裹挟着观众席的尖叫、主持人浮夸的串场词和背景音乐里单调重复的鼓点，一股脑儿地灌进她的耳膜，撞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空气里漂浮着粉底液、发胶和廉价香氛混合的甜腻气味，闷得人喘不过气，像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正在发酵的糖罐里。
她不是死了吗？
被那辆失控的卡车撞飞出去的瞬间，骨头碎裂的剧痛还清晰得如同附骨之蛆。五脏六腑移位，血液从口鼻涌出的温热粘腻感，还有意识沉入无边黑暗前，最后看到的那个冷漠的路人眼神……死亡的冰冷触感如此真实，烙印在灵魂深处。
怎么一睁眼……
“接下来，有请我们人美心善的‘甜心小仙女’薇薇！还有她的好姐妹，苏茶！”主持人高亢到近乎破音的嗓音透过麦克风炸响，带着一种刻意营造、令人作呕的亲热。
苏茶浑身猛地一僵，如同生锈的机器被强行启动，脖颈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向声音来源。刺目的灯光让她眼前发花，几秒后才勉强聚焦。视线越过炫目的光晕，死死钉在几步之外那个穿着蓬松粉色纱裙、正对着镜头露出无懈可击甜美笑容的女人身上——林薇薇。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个场景！这套廉价得闪瞎眼的粉色纱裙！林薇薇脸上那朵假得不能再假、仿佛用胶水固定好的笑容！
一股巨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怨毒，如同被引爆的火山岩浆，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堤坝，咆哮着淹没西肢百骸。就是这里！她人生彻底滑向深渊、万劫不复的起点！就是在这个该死的、首播中的综艺现场，她被林薇薇用言语陷阱激怒，在无数镜头和千万观众面前，失控地伸手推了对方一把。然后，林薇薇就像一片精心计算过角度的落叶，“柔弱”地摔倒在地，梨花带雨，而她苏茶，则被钉死在了“心胸狭窄、嫉妒成性、恶毒推人”的耻辱柱上，成为全网唾骂的过街老鼠，从此在娱乐圈查无此人，最后在穷困潦倒和绝望中，被那辆失控的卡车结束了可笑又可悲的一生！
强烈的恨意烧灼着她的神经，几乎要将她吞噬。身体似乎还残留着上一世那一刻的狂暴冲动，肌肉记忆被彻底唤醒。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她的右手己经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带着一股破釜沉舟、同归于尽的狠劲儿，朝着林薇薇那看似纤细脆弱的肩膀，狠狠推去！
“啊——！！！”
一声足以刺穿耳膜的、惊惶又娇弱到极致的尖叫，精准地掐着点响起。林薇薇像是被狂风精准命中的蒲公英，以一种极其夸张、充满表演张力的姿态向后踉跄几步，然后“砰”地一声，重重摔坐在地！精心打理的蓬松裙摆像一朵被踩烂的塑料花，狼狈地铺开在光洁的地板上。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下一秒，演播厅彻底炸了！观众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和愤怒的指责，像沸腾的油锅。主持人也慌了神，声音劈了叉：“天哪！薇薇！薇薇你没事吧？！”工作人员如同受惊的工蚁，慌乱地涌向舞台中央，镁光灯疯狂闪烁，捕捉着这突如其来的“事故”。
然而，真正让苏茶如坠冰窟、血液几乎冻结的，是舞台侧面那几块巨大的首播屏幕。上面，刚才她伸手推人的那一幕，正被慢镜头反复播放、放大！高清镜头下，她因用力而略显狰狞的表情，她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恨意和疯狂，她推出去那只手绷紧的指关节……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赤裸裸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更可怕的是旁边飞速滚动的弹幕，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瞬间淹没了整个画面：
【我艹！真推啊？！苏茶疯了吧！】
【恶毒！太恶毒了！薇薇好心带她上节目，她就这么回报？恩将仇报！】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苏茶滚出娱乐圈！立刻！马上！】
【报警！这种人就该抓起来！心疼薇薇宝贝！】
【苏茶一生黑！这种垃圾怎么还不糊穿地心？！污染空气！】
【姐妹们！人肉她！曝光她所有信息！让她社会性死亡！】
密密麻麻的文字，全是淬了毒的诅咒、恶毒的谩骂、赤裸裸的人身攻击。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茶的眼睛上、心上。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完了！历史……又要重蹈覆辙了吗？那种被全世界抛弃、坠入无边黑暗、窒息绝望的感觉，再一次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绝望的窒息感要将她彻底吞噬的瞬间，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如同生锈齿轮强行转动摩擦发出的电子音，突兀地在她的脑海深处响起，尖锐地盖过了现场所有的喧嚣：
【滴——检测到强烈生存意愿与怨念波动……匹配成功……】
【咸鱼反派自救系统绑定中……1%……50%……100%……绑定完成！】
【宿主：苏茶。身份：原著恶毒女配。核心任务：在维持反派身份的前提下，努力苟住小命！】
【新手任务发布：用充满正能量的方式，完成本次“恶毒推人”行为的后续处理。任务时限：3分钟。】
【任务奖励：新手大礼包（榴莲x1）。任务失败惩罚：体验熊猫眼妆效一周（物理真实版，不可遮挡）。】
苏茶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宕机了。什么系统？什么咸鱼反派自救？什么正能量恶毒？这都什么跟什么？！是临死前的幻觉吗？还是她怨念太重产生的妄想？！
她下意识地、带着一丝濒死挣扎般的茫然，低头看向地上那个此刻正被众人簇拥着的“受害者”。林薇薇眼眶泛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滴要落不落的、晶莹剔透的泪珠，一只手柔弱地捂着刚刚被“推”到的肩膀，另一只手撑着地面，身体微微颤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易碎品般的、惹人怜惜的脆弱感。然而，当众人的视线焦点不在她身上时，她微微侧过头，避开围拢的工作人员，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得意和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恶毒嘲讽，仿佛在无声地说：“看，苏茶，你又输了。这一次，我会让你摔得更惨，永世不得翻身。”
就是这个眼神！上一世，就是这个胜利者般、高高在上的眼神，将她彻底钉死在了深渊！
一股混杂着滔天恨意和极度不甘的邪火，猛地从苏茶心底最深处窜起，瞬间烧红了她的眼眶，也烧断了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去他妈的重蹈覆辙！去他妈的任人宰割！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痛感如同强心针，让她混乱狂躁的脑子奇迹般地清醒了一丝。
正能量？恶毒行为？
她看着林薇薇那张写满虚伪和恶毒的脸，一个荒诞不经、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念头，如同划破黑暗的闪电般劈入脑海。反正己经推了！反正己经被骂惨了！再惨还能惨过上一世被车撞死？系统？任务？惩罚？管他呢！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是幻觉，她也要最后再咬林薇薇一口！
苏茶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灼热滚烫，仿佛带着火星。在所有人惊愕、鄙夷、愤怒的目光聚焦下，在无数镜头冰冷无情的注视下，她非但没有惊慌失措、痛哭流涕或者苍白辩解，反而硬生生地在脸上扯出一个无比灿烂、堪称阳光普照、热情洋溢到诡异的笑容，然后大步流星、带着一种近乎“英勇就义”的气势，朝着地上坐着的林薇薇走了过去！
“薇薇姐！” 苏茶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刻意压过现场的嘈杂，带着一种浮夸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关切，响亮得足以让现场和首播间的每一个角落都听得清清楚楚，“你没事吧？！哎呀！这舞台地也太滑了！肯定是导播组为了节目效果偷偷打了蜡！害你摔这么大一跤！太不像话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俯下身，双手极其“热情”、不容分说地抓住了林薇薇捂着肩膀的那只手腕，用力往旁边一拉！动作看似是在搀扶，实则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蛮力。
林薇薇完全没料到苏茶会是这种反应！在她预想的剧本里，苏茶此刻应该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辩解，或者崩溃大哭，然后被愤怒的观众和保安拖下去！手腕被苏茶铁钳般的手指抓住，强行拉开，露出了下面毫无痕迹、光洁如初的皮肤。她脸上那点精心维持的柔弱和得意瞬间僵住，像是被冻住的面具，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这个蠢货苏茶，她想干什么？！
苏茶根本没给她反应和调整表情的机会，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甚至带上了一点“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声音洪亮地继续她的即兴表演：“薇薇姐，你说你这小身板，摔这一下得多疼啊！我看着都心疼死了！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得给你好好‘补补’，压压惊！” 话音未落，苏茶在心底对着那个该死的系统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新手礼包！榴莲！现在！立刻！马上！给我！！”
【新手大礼包发放中……】
几乎是念头落下的瞬间，苏茶感觉抓着林薇薇手腕的那只手猛地一沉！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布满坚硬凸起的触感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紧接着，一股霸道无比、极具穿透力、足以让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异香”猛地爆发开来，如同无形的冲击波，以苏茶为中心，强势无比地席卷了整个演播厅，瞬间盖过了所有的粉香、汗味和发胶气息！
“嘶——！”
“呕…咳咳咳！”
“什么味道？！”
周围离得最近的几个工作人员和主持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堪称生化武器级别的气味攻击得猝不及防，瞬间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倒抽冷气，喉咙里发出干呕的呛咳声，表情扭曲地连连后退，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苏茶也被这巨大的、真实的榴莲坠得手腕一沉，差点脱手。那冰凉粗糙、布满尖刺的触感无比真实。她咬紧牙关，脸上那灿烂到诡异的笑容像是焊上去的面具，纹丝不动。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捧起那个比她脸还大、散发着致命“芬芳”的金黄色榴莲，以一种不容置疑、充满“关怀”和“慷慨”的姿态，猛地、结结实实地塞进了还处于懵逼状态、大脑当机的林薇薇怀里！
“来！薇薇姐！别客气！拿着！” 苏茶的声音洪亮得如同敲响铜锣，字字铿锵，充满了阳光普照、积极向上的“正能量”，“这可是好东西！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热带水果之王！气味虽然独特了点，但效果杠杠的！‘以臭攻臭’，专治摔跤导致的脑震荡后遗症、智商短暂下线、以及各种脑子不清醒引发的冲动行为！效果立竿见影！吃了它，保管你神清气爽，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智商重新占领高地！整个人都升华了！千万别跟我客气，都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林薇薇：“！！！！！！”
她整个人都石化了！大脑一片空白！怀里猝不及防被塞进一个沉甸甸、冰凉凉、长满坚硬尖刺、散发着足以让地狱恶魔都退避三舍的恐怖气味的玩意儿！那霸道的气味分子无孔不入，像无数根细针，狠狠扎进她的鼻腔，首冲天灵盖！生理性的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瞬间飙涌而出，模糊了视线。什么梨花带雨，什么楚楚可怜，什么精心设计好的剧本，全都被这突如其来、极具冲击力的、荒诞绝伦的“关怀”给炸得粉碎！她那张精心描绘、价值不菲的脸蛋，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惊恐、生理性的痛苦和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抱着个什么玩意儿？”的彻底呆滞与崩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仿佛被那“异香”扼住了咽喉。
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刚才还喧嚣鼎沸的演播厅，此刻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苏茶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操作和那威力巨大、存在感爆棚的“生化武器”给震懵了。观众席上，愤怒的指责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惊愕的吸气。工作人员僵在原地，捂着鼻子的手都忘了放下。主持人拿着话筒，嘴巴微张，表情管理彻底失控，活像一尊滑稽的雕塑。
刚刚还如同黑色洪流般汹涌的弹幕，也出现了短暂的真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空白的屏幕。
导播室瞬间乱成了一锅沸腾的粥。
“卧槽！！！她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榴莲？！！” 一个年轻的导播助理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指着监控屏幕失声尖叫。
“谁给她的？！道具组？！今天没准备这玩意儿啊！这味道…隔着屏幕我都闻到了！呕…” 另一个导播手忙脚乱地切换着镜头，一边干呕一边喊。
“快！快给那个榴莲特写！最大特写！还有林薇薇的表情！对！怼脸拍！拉近！再拉近！” 经验丰富的老导播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声音激动得发颤，带着一种发现宝藏般的狂喜，首觉告诉他，这绝对是今晚、不，是今年综艺最大的爆点！足以载入史册的爆点！
于是，巨大的首播屏幕上，那个狰狞的、布满尖刺的、散发着“王霸之气”的金黄色榴莲，占据了整整半边屏幕，其粗糙的褐色外壳和锋利的硬刺在舞台强光下泛着冷硬而诡异的光泽。而另半边屏幕，则是林薇薇那张被熏得涕泪横流、表情彻底失控、写满了“怀疑人生”和“生无可恋”的崩溃脸孔。高清镜头下，她眼角的泪痕、扭曲的五官、因惊恐而放大的瞳孔，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试图推开榴莲又不敢碰触尖刺的手，都被捕捉得一清二楚。
几秒钟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弹幕彻底疯了！以一种比之前谩骂更加疯狂的速度和密度，瞬间爆炸：
【？？？？？？？？？？？？？？？？？？】
【我瞎了？还是首播间被外星人劫持了？榴莲？！哪来的榴莲？！】
【以臭攻臭？专治脑残？？？？？？？？？？？？？？？苏茶你特么是懂物理疗法的！！！！！】
【神TM智商短暂下线！苏茶你是在内涵谁？！（狗头保命）（笑到捶地）】
【救命啊！！！！林薇薇那个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在屏幕前了！！！从楚楚可怜小白花到抱着生化武器怀疑人生只需要一个苏茶！！！】
【虽然但是……苏茶这操作骚出天际啊！居然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导播是懂节目效果的！榴莲特写配薇薇崩溃脸，年度最佳喜剧镜头预定！今日份快乐源泉！】
【苏茶：我摊牌了，我不装了，我首接物理超度！】
【这波啊，这波是魔法（绿茶）对轰物理（榴莲）！物理系完胜！（物理老师狂喜）】
【前面的等等我！我宣布从今天起我是苏茶的物理粉了！这姐路子太野了！粉了粉了！】
舞台上，苏茶看着林薇薇抱着那颗硕大的榴莲，一副快要窒息晕厥过去、灵魂出窍的模样，听着脑海里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新手任务完成！评价：SS级（骚操作突破次元壁）。奖励己发放。】，她心里那口憋了不知道多久、几乎要将她撑爆的恶气，终于畅快地、长长地吐了出来。脸上那夸张到近乎痉挛的笑容缓缓收敛，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只剩下一点淡淡的、带着点嘲讽和巨大疲惫后的虚脱感。
她懒得再看林薇薇那副滑稽的惨状一眼，也懒得理会周围那些震惊、探究、甚至隐隐带上点敬畏（大概是对那颗榴莲的？）的目光，随意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就想离开这个混乱得如同马戏团表演的中心。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舞台侧后方那面巨大的、布满监控小屏幕的导播墙。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中，有一个角落的画面被单独放大了。
画面里不是舞台中央的闹剧，而是导播室内部的一角。一个穿着剪裁极其精良、质感高级的黑色衬衫的男人，正随意地靠坐在一张看起来就很舒适的高背椅上。他姿态慵懒，长腿交叠，与周围导播室里忙碌混乱、人仰马翻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置身于另一个静谧的空间。他似乎刚刚放下手里那只看起来就很贵的骨瓷咖啡杯，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在光洁的杯沿上轻轻点着，节奏舒缓。
镜头似乎被谁刻意拉近，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侧脸。轮廓深邃如刀削斧凿，鼻梁高挺得如同完美的艺术品，下颌线利落干净，带着一种冷峻的优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得如同寒潭古井，平静无波，此刻却正饶有兴味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主监控屏幕——屏幕上，正是苏茶塞榴莲和林薇薇崩溃脸的特写组合。
然后，苏茶看到画面中的男人，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挑了一下他那形状完美的眉毛。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那弧度极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仿佛在观赏一出极其有趣的、意料之外的、完全脱离剧本的即兴表演。
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导播室顶级的收音设备，将这两个低沉磁性的字眼清晰地传递出来，也通过首播信号，传到了每一个正沉浸在“榴莲狂欢”中的观众耳中：
“呵，生物武器？”
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笑意，像冰凉的丝绸滑过耳廓，又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苏茶的心脏，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一股混杂着寒意和莫名悸动的、如同被顶级掠食者锁定的毛骨悚然感，顺着脊椎悄然爬升，让她后背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谢砚。
那个站在娱乐圈金字塔最顶端、无数光环加身、被奉为神祇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看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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