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铁壁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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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铁壁截杀

 

黎明前的雾气在林间浮动,像是一层将散未散的亡魂。

宇文瑅纪立于山道中央,鲜红色的披风垂在身后,纹丝不动,如一道凝固的血瀑。他手中的长槊斜指地面,槊锋上的露水映照着微光,冷的像未化开的冰。

在他身后,两百永军锐卒重步沉默矗立。玄铁铠甲通体漆黑,唯有肩甲与护臂上带着一抹鲜红的纹路,如同干涸的血迹。

后方还有数百轻卒士兵以防突况。

永军锐卒分列两阵,前方的是重甲枪盾,重铠,大盾如墙而立,三米多的精钢破甲长枪从盾隙间探出,森然如林。

后方的是重甲短枪步兵,几乎是相同样式的重甲,不过,他们人人都是手持两米长的精铁短枪,枪头带有倒钩,腰间配备了短剑--他们专为近身搏杀而生,他们是近身的杀戮机器。

南蛮残军的脚步声惊飞了林鸟。

壮珂第一个抬手止住了队伍。他嗅到了铁锈与桐油混合的气味--那是精心保养的重甲才会散发的死亡气息。

弥漫的大雾渐渐散去,他终于看清楚了那道横在他们唯一生路上的黑色阵线。

当南蛮残军看清楚那道黑红阵线的时候,队伍里的一名藤甲老兵顿时骚动起来。

“是...是他!”一名精锐的藤甲兵战士突然踉跄后退,手中的战斧“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他绝对不会忘记那道手持长槊的黑红身影。

“怎么了,猛哥!”一边的战友扶住了他。

“是...是他,当时我跟兄弟攀登西崖上去后,遇到的就是他!”是的,这个藤甲兵老卒是参加过无名山的西崖阻击战的。

前线战况极为激烈时他跟那黑甲将领交手,一招被重伤挑飞,将军让他下去回信,只是他下去后,专门给他们撤退的绳索就烧起来了。

再后来,就是西崖部队全灭的消息传了下来....。

那一战,宇文瑅纪领的部队原本作为预备队在山顶等候。

谁知道西侧绝壁上陆陆续续爬上来了蛮兵,也就是那天,宇文瑅纪斩首西十七级。

被唤猛哥的那人,至今都忘不了那一天,那天南蛮最勇猛的战士们冲了上去,一个都没活下来。

周围的南蛮军也如临大敌,整个南蛮最后的虎纹卫队,就折损在眼前这员黑甲将领手上。

而壮珂则更是惊骇,正卒镇的重甲营!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

芦叶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哥哥阿古那就是那天西崖下的接应将领,数名百夫长的尸身被丢了下来,死无全尸,下来的数十名藤甲兵将士宁愿被他哥哥杀死也不愿意再上山去面对那个恶魔。

回到南中城后,无名山的两百恶鬼的传言更是压都压不住,连带着逃回来的将士都不愿提及。

“快跑啊!是那个魔鬼!”被称为猛哥的人转身对着周边的袍泽大声喊道。

但是在场的人却没人理他,他们都从尸山血海中杀出重围了。

烈安靠近,一刀砍在他的脖子处,猛哥血溅当场。

“临阵脱逃者死!”他怒吼道,但是自己握刀的手却在颤抖,自己的哥哥,百夫长,自己最敬爱的大哥就死在了那儿!

下山的战士说他哥哥的尸体被永军劈成了数截。

岩须长老原本浑浊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宇文瑅纪:“族人的怨灵在哭嚎......他们认得你身上血债!!宇文瑅纪!!!”

永军军中对这猛人的传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自然也是听到过这个将领的名字。

宇文瑅纪向前踏出一步。

铁甲碾碎枯枝的脆响让南蛮军绷紧了肌肉。脸庞被面甲覆盖,看不清神色,但是那双锐利的双眼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南蛮的勇士。”他的声音很年轻,听着感觉才不过二十,但又像是磨过砂铁的刀,“留下长老首级,可活十人。”说完对着后方招了招手。

一名轻卒士兵将弓箭递了过来。

南蛮军中,一名长老上前一步,“你这个恶魔!你会....”

宇文瑅纪挽弓如月利箭射出,打断了那长老后续的话语。

“金泽长老!”数名南蛮兵上来托住那长老倒下的身影。

宇文瑅纪放下弓箭,长槊砸地,槊尾深入地里。

“我不说第二遍。”冷漠无情。

几名南蛮兵不堪受辱,冲向宇文瑅纪。

宇文瑅纪动了,他的身形如鬼魅突进,长槊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最前方的南蛮战士甚至来不及举刀,槊锋己经将其贯穿,去势不减,带着尸体钉入第二人的胸膛。

宇文瑅纪手腕一抖,两具尸体如破麻袋般被甩飞,撞翻三名蛮兵。

“长老,打不了的!”壮珂满脸严肃的对岩须长老说道。

但此刻岩须长老却一改之前和气佬的模样,“南中的战士们,杀了那个恶魔!”

“死不听劝!列阵!前进!”

“碾碎他们!”

“杀了他们,给弟兄们报仇雪恨!”

永军开始推进,前阵的一百锐卒将士如同一台精密的杀人机器般同步跨步,长枪从盾隙间突刺而出,金属的摩擦声令人牙酸。

“绕不过去的。他们算准了这儿的地形。”

事到如今,壮珂也无能为力,最后,壮珂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铁骨朵重重顿地,“怕什么?怕个屁!”

烈安突然狂笑起来,撕开兽皮甲露出胸膛的伤疤:“昨晚上我就该死了!老子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南蛮残军爆发出一阵嗜血的嚎叫。他们开始用刀背敲击盾牌,脚步随着节奏声不断前进,节奏越来越快--这是南蛮的死战之鼓。

两军距离越来越近,刀背敲击盾牌的声音没了,南蛮军开始了狂奔。

永军的重甲盾阵停下了脚步,大盾轰然落地,长枪列阵。

一马当先的壮珂手中铁骨朵砸在首排的大盾上,竟然只留下一道白痕。反震力让他虎口崩裂,而三杆长枪己如毒蛇般刺向了他!

芦叶纵身扑来,弯刀斩向一杆枪头,与昨晚不同的是,枪身没有断,只是让长枪刺了个空。

而另一杆枪却刺穿了她的肩膀。“我们需要钝器!”她死死抓住枪杆对壮珂嘶喊道。

烈安正带人疯狂劈砍盾阵链接的接缝处,闻言狂笑道:“我们连甲都不齐,哪儿——”

话音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从自己胸口透出的槊尖,宇文瑅纪不知何时单人突入了他们的阵中,鲜红的披风拂过他的脸。

“答对了。”宇文瑅纪抽回长槊,“所以你们更该死。”

亲自杀入南蛮军中的宇文瑅纪,他的长槊己经染成了暗红,每一击都精准得令人胆寒。

槊锋横扫,三名蛮兵脖颈喷血而亡;回马突刺,贯穿一名战士头颅后,余势不减将尸体挑飞砸翻了另外两名蛮军。

当壮珂回首为烈安报仇时,看见宇文瑅纪瞬息间又杀了他数个好儿郎,壮珂的铁骨朵终于逼近,却见宇文瑅纪荡开一名南蛮战士的攻击后借势一甩,强大的力量加上惯性挡住壮珂的含恨一击,随后腾出手来抽出腰间佩剑,剑光闪过,一名偷袭的南蛮战士双臂全断,跪在地上嚎叫起来。

随手收回佩剑。

“就这点本事?”宇文瑅纪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槊杆回旋,击飞了数名蛮军士兵后,重重抽在了壮珂膝盖上,骨裂声清晰可闻。

壮珂再无战力,宇文瑅纪长槊再次贯穿一名南蛮战士时,那人咧嘴大笑。他死死抓住槊杆,只为了给身后的同伴创造一刀劈向宇文瑅纪的机会。

可是,毫无作用,在人群中杀出一个真空带的宇文瑅纪将毫无动静的尸体甩了出去,槊锋斜指地面,后续的百来名战士一时之间没敢继续向前。

可是,他们的战友己经倒下了。

锐卒重甲军士稳步前压,每一次的刺击都会带起血肉,两翼的重步短枪则是如狼群般杀向南蛮战士,手中短枪如毒蛇吐信,专挑南蛮战士的关节、咽喉下手,一名南蛮百夫长刚架开刺向心脏的一击,却被另一杆短枪从肋下斜插而入,倒钩扯出器官时他还在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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