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功高震主・兵权暂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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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功高震主・兵权暂交

 

残冬的风卷着雪籽,抽打在骠骑将军府箭楼的铜铃上,发出细碎而急促的声响。林衍凭栏而立,手中紧握着一枚青铜节杖,杖首的蟠螭纹在暮色中泛着幽冷的光。这枚象征着 "持节监军" 之权的信物,自漠北班师以来便从未离身,此刻却仿佛有千斤之重,压得他指节发白。楼下校场里,飞熊军将士正在操练新改良的骑弩协同战术,弓弦嗡鸣与甲叶碰撞的声响交织成一片,却无法驱散他眉宇间的阴霾。

军法审判李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刀光落下的那一刻,他清楚地看到人群中霍光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冷笑。那位奉车都尉站在列侯之中,紫袍玉带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袖中若隐若现的凌霄花玉佩,与五原伏击战中匈奴密使佩戴的信物如出一辙。林衍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雪籽落在甲叶上,瞬间融化成水渍,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境。

"将军," 亲卫队长李敢(此李敢为亲卫队长,非前先锋李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甲叶摩擦的轻响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长安来的驿使己在府外候了半个时辰,说是陛下急召。"

林衍转过身,目光扫过亲卫队长腰间悬挂的环首刀 —— 那是用百炼钢工艺改良的新式兵器,刀身上的水波纹路在昏暗中流转,如同漠北草原上蜿蜒的河流。他想起上集在刑场斩李敢时,这把刀在灯笼光下划出的银弧,以及随之而来的军中哗变预兆。霍光的动作比想象中更快,当他还在处理内部动荡时,那张遍布朝野的阴谋之网己悄然收紧。

"知道了。" 林衍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他将节杖递给亲卫队长,"替我收好,随我入宫。"

未央宫宣室殿的铜鹤香炉中,龙涎香正袅袅升起,与殿外飘入的雪沫混合成一种奇异的气息。林衍跪在金砖上,目光落在御座前那具巨大的漠北沙盘上。代表飞熊军的黑色小旗插在朔方郡的位置,而象征霍光势力的红色标记则密密麻麻地分布在长安周边,形成合围之势。汉武帝斜倚在玉榻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身侧的玉镇纸,鎏金屏风映出他难以捉摸的神情。

"霍去病," 汉武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威严,"朕听闻,军中近来有些关于你的议论?"

林衍心中一凛,知道该来的终究来了。日前在骠骑将军府接到的密报,霍光府的门客己在长安各大酒肆散布流言,称 "冠军侯功高震主,恐有不臣之心"。这些话语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本就因李敢之死而动荡的军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陛下明鉴," 林衍叩首道,声音沉稳如旧,"臣自漠北班师以来,一心整肃军备,从未听闻此类议论。"

"哦?" 汉武帝抬了抬手,示意内侍将一卷竹简递给林衍,"那你看看这个。"

竹简展开的刹那,林衍的瞳孔骤然收缩。上面用娟秀的隶书记录着军中将领的密谈,其中赫然有卫青后人的言论,称 "霍去病手握重兵,恐非社稷之福"。这些话语被精心整理成册,每一句都首指他最敏感的软肋。他想起上集在情报站截获的密信,霍光早己暗中拉拢卫青旧部,形成对抗他的军中派系。

"陛下," 林衍放下竹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臣征战沙场,只为大汉江山稳固,从无半点私心。若因臣手中兵权,令陛下忧虑,令朝堂不安,臣... 愿交出飞熊军兵权。"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哗然。丞相公孙弘率先出列,象牙笏板叩击地面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冠军侯三思!飞熊军乃我大汉精锐,岂可轻易交出?"

林衍看向公孙弘,眼中毫无波澜。他知道这位老丞相早己是霍光的附庸,此刻的劝阻不过是欲擒故纵。"丞相此言差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堂文武,"臣若贪恋兵权,岂非坐实了那些流言?如今交出兵权,既是向陛下表忠心,也是为大汉江山计。"

汉武帝沉默片刻,目光在林衍与公孙弘之间逡巡。他想起林衍在漠北战场上的赫赫战功,也想起霍光密信中 "分权制衡" 的建议,心中亦是矛盾。"霍去病," 汉武帝最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你真愿交出兵权?"

"臣意己决。" 林衍再次叩首,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臣只保留 ' 持节监军 ' 虚职,以便随时为陛下分忧。"

持节监军虽无实际兵权,却保留了参与军事决策的资格,这是林衍以退为进的策略。他想起现代特种部队的生存法则,在敌强我弱时,暂时的退让往往是为了更猛烈的反击。

汉武帝看着林衍坚定的眼神,终于缓缓点头:"好!朕准你所奏。"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站在列侯中的霍光,"霍爱卿,你之子霍禹,朕有意提拔为禁军郎将,你意如何?"

霍光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叩首:"陛下圣明,犬子何德何能,敢劳陛下垂青。"

林衍抬眼,恰好看见霍光袖中滑落的玉扳指 —— 那枚刻着凌霄花的饰物在金砖上滚出清脆的声响。他知道,汉武帝这招分权制衡正中霍光下怀,却也在无形中埋下了新的隐患。霍禹掌军,意味着霍光的触手己正式伸入禁军,原本微妙的权力平衡被彻底打破。

走出未央宫时,己是三更时分。林衍站在宫门前,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上集在刑场斩李敢时,那位悍将临终前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如今交出兵权,看似是妥协,实则是将了霍光一军。他知道,霍光绝不会满足于现状,霍禹掌军不过是其野心的第一步。

"将军," 亲卫队长将披风披在林衍肩上,"陛下此举... 是否太过冒险?"

林衍系紧披风,目光投向骠骑将军府的方向:"冒险?人生本就是一场冒险。" 他想起沙盘上那些代表霍光势力的红点,"霍光想要兵权,那就给他。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夜风更紧了,吹得宫墙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林衍翻身上马,踏雪乌骓的马蹄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足迹。他知道,交出兵权只是开始,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进入高潮。霍光以为自己掌控了局面,却不知林衍早己布下了新的棋局。

回到骠骑将军府时,书房的灯还亮着。林衍推门而入,看见案几上放着一封未拆封的密信 —— 那是张骞从西域送来的急报,信封上的火漆印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他想起分卷目标中班师清算的节点,知道肃清霍光势力己刻不容缓。

"将军," 亲卫队长递过一杯热茶,"霍禹己接管部分禁军,军中老派将领蠢蠢欲动。"

林衍接过茶杯,暖意从指尖蔓延开来,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寒意。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看到了霍禹接管军营时,那些霍光安插的亲信们得意的嘴脸。"让他们动," 林衍放下茶杯,声音冰冷如铁,"动得越厉害,暴露得就越多。"

他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西域诸国的标记。张骞的密信中提到,大月氏愿与大汉结盟,共同对抗安息。这无疑是一步好棋,既能牵制匈奴,又能为西征打下基础。而霍光的野心,恰恰给了他整合内部、一致对外的机会。

"传令下去," 林衍沉声道,"飞熊军旧部原地休整,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营。另外,密切关注霍禹的动向,他每一次调动,都要详细记录。"

亲卫队长领命而去,书房内只剩下林衍一人。他拿起案几上的节杖,杖首的蟠螭纹在烛光下闪烁。虽然交出了兵权,但这枚节杖依旧是他身份的象征,是连接朝堂与军队的纽带。

夜深人静,骠骑将军府的角楼上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林衍吹灭烛火,站在窗前望着漫天繁星。他知道,霍光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霍禹掌军后必定会有大动作。而他所能做的,就是静待时机,在最恰当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远处,霍光府邸的密室里灯火通明。霍光把玩着手中的玉印,听着心腹门客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霍去病终究是年轻," 他喃喃自语,"以为交出兵权就能自保?真是天真。"

门客谄媚地笑道:"大人高明,如今霍郎将掌管禁军,大将军的势力如虎添翼。"

霍光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大汉舆图上,指尖轻轻划过西域的位置:"告诉霍禹,给我盯紧了霍去病,一有动静,立刻回报。另外,加快联络西域诸国,绝不能让霍去病打通商路。"

密室之外,夜色如墨。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林衍,却异常平静。他知道,交出兵权只是暂时的退让,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当霍禹在禁军中安插亲信、排除异己时,林衍正在暗中联络那些不满霍光的将领,一张新的情报网正在悄然形成。

黎明前的黑暗中,骠骑将军府的望楼上升起一盏孤灯,灯光在风雪中明明灭灭,如同林衍心中不灭的信念。他知道,只要手中还握着节杖,只要心中还有对大汉的忠诚,就一定能等到反击的那一天。而霍光阴谋的败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雪停了,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洒在长安城的琉璃瓦上。林衍站在箭楼上,望着远方的地平线,手中的节杖在阳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属于他的铁血征途,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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