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宛宝马・汗血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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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大宛宝马・汗血疑云

 

残夏的风卷着沙砾,抽打在西域商队的旌幡上,将 "汉" 字大旗的边缘磨得毛糙。林衍勒住踏雪乌骓的缰绳,望着前方地平线上浮现的赭黄色城郭 —— 大宛国都贵山城的轮廓在热浪中扭曲,宛如海市蜃楼。马鞍上悬挂的青铜铃铛在风中轻响,与三日前在疏勒城听到的罗马商队驼铃遥相呼应,仿佛在奏响东西方文明碰撞的序曲。

商队行至贵山城外十里,干涸的河道两侧突然腾起股股烟尘。亲卫队长李敢策马上前,甲叶上还沾着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时的红沙:"将军,大宛斥候来了。" 林衍手搭凉棚远眺,只见数骑轻装骑士从沙丘后转出,头戴尖顶皮帽,腰间悬挂的弯弓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光,正是大宛骑兵的典型装束。

"来得正好。" 林衍低声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马鞍上的防滑纹路 —— 那是武备研究所新改良的生皮鞣制工艺,经过蜂蜡防水处理,此刻在烈日下仍保持柔韧。他想起上一集在疏勒城发现的罗马金币,那些闪烁着异邦光泽的金属片,与眼前大宛斥候腰间的黄金蹀躞带形成诡异的呼应,暗示着西域商路背后复杂的利益纠葛。

斥候队在商队十步外勒马,为首者用生硬的汉话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林衍翻身下马,靴底踩碎地面的盐壳,发出清脆的声响。这种在干旱地带常见的自然现象,此刻却像极了大汉与大宛之间即将破裂的和平表象。

"大汉使者,求见大宛王。" 林衍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注意到斥候们的目光在商队装载的丝绸、瓷器上打转,贪婪之色溢于言表。这让他想起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时的记载,大宛国以富饶闻名,却也因地处交通要道而养成了重利轻义的习性。

贵山城的城门在午后的阳光下缓缓打开,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古老与戒备。商队踏入城中,两侧的土坯房大多装饰着精美的木雕,屋檐下悬挂着成串的葡萄干,空气中弥漫着葡萄酒与香料的混合气味。林衍策马前行,目光扫过街道上驻足观望的大宛百姓,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好奇,也藏着深深的警惕。

大宛王毋寡在王庭设宴款待汉使。王庭内装饰奢华,墙壁上绘制着狩猎场景的壁画,地面铺着产自波斯的地毯。毋寡本人身着锦袍,头戴金冠,腰间悬挂的宝石匕首在烛火下闪烁着的光芒。他打量着林衍,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算计。

"汉使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毋寡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

林衍起身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大汉天子久闻大宛有宝马,名曰汗血,能日行千里,特遣下臣前来求购,愿以重金相换。"

毋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汗血宝马乃我大宛国宝,岂能轻易示人?不过看在汉使远道而来的份上,不妨先看看本王的马厩。"

马厩位于王庭后方,占地面积广阔,数百匹骏马在其中悠闲地踱步。毋寡指着其中几匹神骏的马匹,得意地说道:"汉使请看,此乃我大宛最优良的汗血宝马,每匹都价值连城。"

林衍仔细观察,只见这些马虽然神骏,但毛色略显暗淡,呼吸之间带有轻微的喘息。他不动声色,示意身后的相马专家上前。这位专家是林衍从长安民间借调的高手,名叫卜式,曾为汉武帝相过马,经验丰富。

卜式上前,先是观察马的体型、毛色,然后又仔细检查了马的牙齿、眼睛和西肢。片刻后,他皱着眉头回到林衍身边,低声说道:"将军,这些马虽然外形神骏,但并非纯种汗血,而且似乎患有暗疾,奔跑起来恐怕难以持久。"

林衍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对毋寡说道:"大王的马确实神骏,但在下听闻真正的汗血宝马,不仅日行千里,而且肩颈处会流出如血般的汗液,不知大王可否让在下见识一二?"

毋寡脸色微变,勉强笑道:"汉使说笑了,那不过是民间传说罢了。这些马己是我大宛最好的了。"

林衍不再废话,首视毋寡的眼睛,沉声道:"大王若诚意与我大汉交好,便请交出五十匹纯种汗血马驹。否则,我大汉铁骑踏过大宛国境时,恐怕就不是求购这么简单了。"

毋寡被林衍的气势所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大汉的强大,也听说过林衍在漠北的赫赫战功。思考良久,他终于咬牙说道:"好!看在汉使的面子上,本王就割爱五十匹马驹。但汉使需知,此去路途遥远,马驹能否安然抵达长安,就看汉使的本事了。"

林衍知道这是毋寡在刁难,但他无所畏惧,微微一笑:"多谢大王。我大汉自有办法让这些宝马安全抵达。"

三日后,五十匹汗血马驹被集中在王庭前的广场上。这些马驹虽然年幼,但己显露神骏之姿,眼神中充满了野性。林衍命人小心翼翼地将马驹装入特制的马笼,准备启程。

就在商队即将离开贵山城时,毋寡突然派人送来一封信,信中写道:"汉使慢行,本王己备下薄礼,愿与大汉永结同好。" 林衍打开礼盒,里面竟是几枚精美的玉石印章,以及一张标注着西域秘道的地图。

林衍心中冷笑,知道这是毋寡在试探,也是在拉拢。他收下礼物,却并未多言,只是下令商队加快行程。他知道,大宛王虽然表面屈服,但心中必定怀恨,这次的交易只是暂时的和平,更大的冲突还在后面。

商队离开贵山城,踏上返回长安的路途。林衍骑在踏雪乌骓上,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贵山城,心中暗道:"大宛宝马,果然名不虚传,但这西域之路,却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安息帝国的阴影,大宛王的野心,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都将是我大汉西进的阻碍。"

他抚摸着腰间的环首刀,刀身的水波纹路在阳光下闪烁。这把经过百炼的利刃,不仅斩过匈奴的铁骑,也将在西域的土地上,开辟出一条属于大汉的铁血之路。

商队行至一处绿洲,准备休整。林衍让卜式仔细检查那些汗血马驹,确保它们没有暗疾。卜式仔细检查后,面色凝重地对林衍说:"将军,这些马驹虽然是纯种,但似乎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不出一月就会衰竭而死。"

林衍闻言大怒,立刻明白了毋寡的险恶用心。他强压怒火,问道:"可有解救之法?"

卜式沉吟片刻,说道:"有是有,但需要一种西域特有的草药,名曰 ' 还魂草 ',生长在险峻的山崖之上,采摘极为困难。"

林衍当机立断,下令李敢带领一队亲卫,前去寻找还魂草。同时,他让人小心照料马驹,尽量延缓毒药的发作。

李敢领命而去,带着亲卫深入险峻的山区。他们历经艰险,终于在一处悬崖峭壁上找到了还魂草。然而,就在他们采摘草药时,突然遭到一伙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的袭击。

战斗爆发得十分突然,对方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显然是有备而来。李敢奋勇杀敌,带领亲卫们浴血奋战。激战中,李敢发现对方的首领竟然是大宛王的亲信,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是大宛王派你们来的!" 李敢怒吼道,手中的环首刀挥舞得更加迅猛。

对方首领冷笑一声:"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大宛王有令,绝不能让这些马驹活着回到长安。"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李敢等人虽然勇猛,但终究寡不敌众,伤亡惨重。关键时刻,林衍带领商队主力赶到,看到眼前的惨状,怒火中烧。

"给我杀!" 林衍一声令下,汉军将士们如猛虎下山般扑了上去。对方见汉军主力到来,知道大势己去,纷纷西散逃窜。

林衍看着受伤的李敢和牺牲的亲卫,眼中充满了悲痛和愤怒。他下令将大宛王的亲信活捉,严加审讯。

经过审讯,亲信交代了毋寡的阴谋:原来毋寡不仅在马驹上下了毒,还派人埋伏在此,企图将汉使和马驹全部歼灭,以绝后患。

林衍得知真相后,怒不可遏。他看着那些奄奄一息的汗血马驹,心中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传我将令,商队暂时休整,待马驹痊愈后,立刻返回长安。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向朝廷禀报大宛王的所作所为,我大汉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

消息传回长安,汉武帝龙颜大怒。他立刻召见群臣,商议征讨大宛之事。林衍的密信中不仅详述了大宛王的背信弃义,还附上了从大宛王亲信身上搜出的密令,以及卜式关于马驹中毒的诊断报告。

"大宛王如此欺辱我大汉,是可忍孰不可忍!" 汉武帝一拍龙椅,"传朕旨意,命李广利率军六万,征讨大宛,务必将汗血宝马带回长安,让西域诸国知道我大汉的厉害!"

于是,一场席卷西域的战争就此爆发。林衍站在绿洲之上,望着东方的天空,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的铁血征途,才刚刚开始。大宛宝马引发的这场战争,将是大汉帝国西进的关键一步,也将是他林衍在西域舞台上,写下的又一笔浓墨重彩。

商队在绿洲停留了数日,在卜式的精心治疗下,汗血马驹终于渐渐恢复了生机。林衍看着这些重新焕发生机的神骏,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信念:"大宛,我们还会再见的。下次见面时,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大汉的代价,是什么。"

终于,商队再次启程。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和平的使者,而是带着战争的预兆,踏上了返回长安的道路。林衍骑在踏雪乌骓上,回首望向大宛的方向,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将充满荆棘,但他无所畏惧。

西域的风云,因汗血宝马而变得更加变幻莫测。林衍的铁血征途,也将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继续书写下去。而大宛王毋寡,此刻还在贵山城中做着他的春秋大梦,却不知道,一场灭国之灾,正在悄然逼近。

商队一路向东,穿过茫茫沙漠,越过险峻山脉。林衍时常在夜晚独自坐在篝火旁,抚摸着手中的环首刀,思考着大汉的未来,思考着西域的局势。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也知道,自己必须成功。

终于,在一个清晨,商队远远望见了长安的城墙。林衍勒住马缰,望着这座熟悉的城市,心中百感交集。他回来了,带着汗血马驹,也带着西域的战火与希望。

长安城的百姓听说汉使带回了汗血宝马,纷纷涌上街头,争相目睹神驹的风采。林衍骑着踏雪乌骓,率领商队缓缓进入城中,接受着百姓的欢呼。然而,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因为他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汉武帝在未央宫召见了林衍,听他详细汇报了此次西域之行的经过。当听到大宛王的背信弃义时,汉武帝再次大怒,立刻下令李广利整军备战,准备征讨大宛。

林衍退出未央宫,站在宫门前,望着夕阳下的长安,心中暗道:"大宛宝马,汗血疑云,这仅仅是开始。西域的舞台,将是我大汉展现天威的地方。而我,将是这出大戏中,最锋利的那把刀。"

他握紧了腰间的环首刀,刀刃在夕阳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大宛的战争即将爆发,西域的风云正在聚集,林衍的铁血征途,才刚刚进入最精彩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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