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一大早,应不染叫了车夫在如意茶馆等她。
她收拾一番大包小包的上了马车,临行前同车夫商议到达目的后,在一旁稍作休息再送她回来,见车夫支支吾吾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应不染掏出一粒碎银,那车夫接过碎银,态度犹如坐火车十八个转弯,一副殷切地恭维。
马车内的应不染满脸惆怅,心里面的黑白双煞在此刻蹦出来吵个不停。
一个酷似老妈子的作态操碎心劝说她,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你小时候还经常在那儿过夜呢。另一个胆小如鼠,满脸担心,顾虑才刚穿越来没多久,又不知晓他们为人如何,切忌不敢掉以轻心。
应不染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下了马车,拎着大包小包敲了敲门。
木门被打开,应不染瞧着门缝里透出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瞬间被萌化了,她刚要说话,冷不丁地吹了一阵风,她被拒之门外了。
应不染整个人尴尬的脚趾扣地,这不是她设想好的相亲相爱的姐弟姐妹见面啊!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和大伯一家关系并不差劲,未出嫁前两家还时常有往来,爹和大伯总是有说有笑,那关系好得不要太好了,印象里应不染也只是记得家里出事那阵日子,大伯还特地赶来接走阿弟阿妹为她解决了眼下的处境。
可关键就是坏在同余下九成亲,导致出嫁那几年,原主拜访大伯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
应不染在门外焦急,以前根本就不用应付这些个亲戚,全凭老汉和老妈,然这儿是大宋,处境堪忧啊!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咔滋咔滋’的声音将她拉回,回头一看,俩个小呆瓜站在门后,眼睛睁的大大在打量她。
她眼前一亮,正要开口,奶呼呼的声音传来。
“阿姊!阿姊!”
两个小呆瓜奶奶的齐声道。
应不染诶了一声,心都要被萌化了,说实话以前她老想着她老汉能和老妈再生个弟弟出来,谁曾想愿望还没实现,她人就在大宋安家重操旧业。
好在,她在这白嫖了弟弟妹妹。
“阿姊,你是来接我们回家的嘛?”二弟应诚诚拉着妹妹走到应不染的身旁,眼里满是阿姊的模样。
听诚儿这么说,不知为何应不染心里涌上一股心酸,或许这是原主的情绪也或许是她自己的,那个小孩不渴望回到自己的家,纵然大伯一家对他们同自家孩子一样亲,可这儿终究不是他们的家。
应不染忍着泪水问:“诚儿,大伯今个还没去干活的吧?”
她揉了揉应诚儿的小脑袋瓜,示意是来接他们回家的。
穿越这么久以来,应不染是第一次前来拜访大伯一家,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体验到家的感受,她前脚刚踏进门,大伯后脚从小厨房出来。
这么久不见大伯,同应不染印象中还是出落很大。
出嫁前她印象中的大伯是位中气十足糙汉,下地干农活的一把好手,苦于自己没能遗传到父亲的做饭手艺,只能靠着这一身蛮力干活换取收入。
然她的父亲就不一样了,从原主那得知,父亲从小跟随外祖父长大,从小耳濡目染,久而久之得了外祖父的真传,加之他本身就好学,在原有的基础上精益求精,才得以将如意茶馆开的如此之大。
大伯着一身灰白布衣,八字眉略显硬气,看上去像是有一股使不完力气,手中提着的竹编篮子在此刻却显得分外突兀。
应不染欲想开口叫一声大伯,却被身边这俩小只抢了去。
“大伯!”应不染脆生生喊了一声大伯。
大伯应自在闻言转身看向应不染,一阵爽朗的大笑伴随着饭菜香传来,同应不染担忧的截然相反,她这大伯全然没有长辈的严厉,只是面相硬朗,不笑的话倒是同她那班主任如出一辙。
进屋在小饭桌前坐好,伯母赶忙招呼着,而大伯坐在一旁,一双炯炯有神的眼,透着担忧的光芒,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他自小疼爱到大的女娃娃。
应不染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性子他这个做大伯的一清二楚,对家人只报喜不报忧,弟弟出事那段时日,应不染只是安顿好应诚诚和应欢欢,将如意茶馆寻了理由租赁出去,租金全都交予他,只拜托他能帮忙照料一二。
要不是这段时间,他在外干活,听见了一些风声,都还不知晓竟出了这么大的事。
果然那时候不应该那么轻易的把染儿嫁给那个人渣,简首就是一只昧着良心的黄鼠狼。
“染儿你同大伯和伯母说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言不发的大伯开口了。
伯母在拿菜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应不染,眼里满是担心,这几日她去赶草市,也或多或少听见了一些风声。
染儿这娃子唯有一点不好,什么事都压在心里,出了事向来都是自己当着,他们知道了问起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小事小事。
她记得有一次他们一大家子回村,应不染同牛大婶家的二牛起了口角,众人都以为是二牛吃了亏,全然不知吃亏的是她。
二牛在那哭的伤心,牛大婶一味的指责,她硬生生地受着,回到家中他们问起她才说说清楚事情缘由。
她说她气不过二牛诋毁伯母。
她同村里的小孩玩闹,不一会儿成了孩子王,二牛一看自己的地位保不住,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闲言碎语,使劲在哪儿说伯母的坏话,说伯母是个下嫁的没人要的。
一气之下,她动手打了二牛。
伯母自听说应不染把余下九休了后,一颗心全然悬在嗓子眼,盼着她能给家里来个信,可等啊等却什么也没等着。
喊自家儿子去打探消息,只得了应不染拿回自己的嫁妆离开余家。
应不染眯起眼睛,长话短说的将这些时日休夫、拿回嫁妆、摆摊挣钱的事情同大伯和伯母清楚,省掉了其中棘手的事情,结束时还信誓旦旦地说“你们的染儿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主”。
她笑嘻嘻的如同讲个笑话般说着这些时日发生的琐事。
大伯脸上的担心还是未减半分,应不染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她本想着这些事情其实没必要同大伯和伯母说的,对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大事,自己能处理的好。
可大伯和伯母表现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样子,是她从未在除父母之外的人见到过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身处在黝黑的巢穴中,西处没有出路,你在其中徘徊,稍有一点风声,提心吊胆地戒备起来。
而现在那种提心吊胆地戒备却在大伯和伯母言语的关心下,渐渐放下了防备,这是来到这里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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