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隐忍2

小顺子气得浑身发抖，双眼通红，恨恨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恨不得冲出去撕烂那张伪善的嘴脸。

门外的声音似乎很满意这死寂的回应，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得意，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

殿内重归死寂，比之前更加沉重。那虚伪的声音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毒蛇般缠绕着萧承稷的神经。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地起伏，牵动背后的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紧接着，一阵无法抑制的、撕心裂肺的咳嗽猛烈地爆发出来。

“咳！咳咳咳——！”他蜷缩起身子，身体痛苦地弓起，每一次咳嗽都像要把五脏六腑都从喉咙里震出来。喉咙里腥甜翻涌，他用手死死捂住嘴，指缝间渗出刺目的鲜红。

“殿下！”小顺子魂飞魄散，扑到榻边，看着萧承稷掌心和指缝间那抹惊心动魄的殷红，声音都变了调，“血！又咳血了！太医！快传太医！”

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东宫。急促的脚步声、宫人压抑的惊呼声打破了死寂。很快，头发花白的陈太医被连拖带拽地请了进来，后面跟着面色惨白如纸、脚步都有些踉跄的皇后周氏。

陈太医跪在榻前，手指颤抖地搭上萧承稷细瘦得硌人的手腕。脉象沉涩微弱，如同秋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每一次搏动都透着枯竭的气息。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皇后周氏站在一旁，双手死死绞着帕子，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看着儿子伏在榻上，单薄的寝衣下，肩胛骨的轮廓嶙峋得触目惊心。每一次咳嗽都让那脆弱的身体剧烈颤抖，像狂风中断了线的纸鸢，随时可能彻底破碎、坠落。她心如刀割，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陈太医收回手，不敢看萧承稷，只是对着皇后艰难地摇了摇头，示意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到屏风后。

“皇后娘娘……”陈太医的声音沉重得如同压了千斤巨石，“殿下这病……外伤失血本己伤及元气，寒气又乘虚深入骨髓。更致命的是……忧思惊惧，五内郁结，肝火灼肺，气血逆乱……”他艰难地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深深的无奈，“这咳血之症，己是肺腑受损、内里崩坏之象啊！若……若不能静心安养，解开心中那郁结的重锁，排出这沉积的忧惧……只怕……只怕药石再难以为继，恐……恐有性命之忧啊！”

“性命之忧”西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皇后心上。她身子猛地一晃，眼前阵阵发黑，若非及时扶住了冰冷的屏风，几乎就要栽倒在地。脸色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惨白得如同殿外飘落的初雪。

她踉跄着扑回榻边，紧紧抓住儿子冰凉的手，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大颗大颗地砸落在萧承稷的手背上：“稷儿……稷儿你听见太医的话了吗？母后求你了，别再想了！什么都别想！天塌下来，有母后在！你只管养好身子，好不好？母后只有你了啊……”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