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宝鉴归罐，轮回道种蕴仙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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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如同被捏住脖子的天鹅，瞬间撕裂了石府的死寂！
叶倾仙那只完全化为“煞源”的漆黑右爪，如同万载玄冰铸就的死神之握，狠狠扣在紫烟擎着琉璃宝鉴的右腕之上！
入手冰凉滑腻，如同抓住了一条冻僵的毒蛇。但下一刻，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血肉冻结与骨骼碎裂的触感，伴随着刺骨的煞毒寒气，顺着爪尖疯狂涌入！
嗤嗤嗤——！！！
紫烟那纤细白皙的手腕，在触及漆黑冰爪的瞬间，如同脆弱的琉璃撞上了烧红的烙铁！皮肤瞬间失去光泽，变得灰败死寂！血肉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干瘪、萎缩、冻结！森白的腕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寸寸碎裂！浓烈的黑紫色煞毒如同跗骨之蛆，顺着碎裂的骨缝和萎缩的经脉，疯狂钻入她的手臂！
“呃啊——！！！”紫烟的眼珠瞬间暴凸！瞳孔因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缩成针尖！她感觉自己的右臂仿佛被投入了九幽寒狱的核心！不仅仅是肉身的剧痛，更有一股冻结灵魂、侵蚀生机的恐怖寒毒，顺着臂膀疯狂蔓延！她试图催动神力抵抗，但体内残存的力量在煞毒面前如同冰雪消融！
剧痛！绝望！死亡的冰冷瞬间淹没了她的意识！
“滚开！！！”她发出濒死的尖啸，左手不顾一切地掐诀，身前三面银盾光芒暴涨，试图回援！同时，那面被叶倾仙抓住手腕的琉璃宝鉴，镜面中央那点碧绿轮回神光疯狂闪烁，试图引动镜面边缘剩余的诅咒毒气反噬！
但叶倾仙比她更快！更狠！
在她左手掐诀、宝鉴神光闪烁的刹那！
叶倾仙扣住她碎裂手腕的漆黑右爪，猛地发力！如同铁钳绞合！
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
紫烟的右腕连同小臂前端，在煞毒侵蚀和巨力碾压下，如同朽木般彻底粉碎！化作一蓬混杂着黑紫色冰晶的污浊血雾！那面璀璨的琉璃宝鉴，连同她断裂的半截小臂，瞬间脱手！
“不——！！！”紫烟发出撕心裂肺的绝望嘶吼！眼睁睁看着那面关乎她性命与道途的重宝，连同自己的断臂，朝着下方翻滚着黑紫色煞毒的寒潭坠落！
然而！
就在宝鉴脱手的瞬间！
嗡——！！！
叶倾仙头顶，那口悬浮的黝黑陶罐，仿佛嗅到了绝世珍馐的气息，罐体猛地一震！罐壁上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鬼脸刻痕骤然亮起刺目的灰白幽光！瓶口幽深，一股冰冷、沉重、带着绝对主宰意志的吞噬漩涡，毫无征兆地轰然爆发！
目标——并非紫烟！也非坠落的断臂！
而是那面脱离掌控、正坠向寒潭的——琉璃宝鉴！
嗤——！！！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吞噬之力瞬间笼罩了坠落的宝鉴！下坠之势骤然停滞！宝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住，瞬间脱离紫烟断臂的残骸，化作一道流光，被那漆黑幽深的罐口漩涡强行吸入！
“噗——！”紫烟再次狂喷鲜血，心神与宝鉴的联系被强行切断，反噬之力让她眼前发黑！她眼睁睁看着圣地重宝、她最大的依仗，被那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陶罐吞噬！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噬咬了她的心脏！
“我的宝鉴！！！”她发出泣血般的哀嚎，左手不顾一切地催动三面银盾，光芒暴涨，如同三道银色流星，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撞向叶倾仙！同时，她仅存的左手五指张开，指尖凝聚最后的神力，化作五道凝练的银色指芒，首刺叶倾仙眉心、咽喉、心口！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但叶倾仙，早己不是刚才那个内外交困、濒临崩溃的叶倾仙！
陶罐吞噬琉璃宝鉴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开天辟地般的纯净道韵，如同温润的暖流，瞬间从陶罐深处弥漫开来，反哺向叶倾仙枯竭的轮海！
这股道韵，带着一种洗涤灵魂、净化污秽、稳定轮回的奇异力量！它并非磅礴的能量，更像是一种……本源的道则滋养！
轮海中，那口布满裂痕、光芒黯淡的吞天魔瓶，在这股纯净道韵的滋养下，如同久旱逢甘霖！瓶壁上翠绿的仙泪绿金纹路瞬间亮起柔和的光芒，贪婪地吸收着这股道韵！瓶壁的裂痕在道韵的冲刷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弥合！黯淡的灰玉魔纹重新焕发出幽深的光泽！瓶口那点漆黑的漩涡旋转速度骤然加快，变得更加凝练、深邃！
更神奇的是，这股纯净道韵瞬间抚平了她体内因两股剧毒疯狂对冲而撕裂的经脉、脏腑！胸前那道被墨绿诅咒与黑紫煞毒反复蹂躏、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在道韵的滋养下，翻卷的皮肉迅速止血、结痂！虽然依旧狰狞，但那股蚀骨腐魂的剧痛和疯狂蔓延的毒气，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净化、驱散，瞬间减轻了大半！
力量！一种源自道基本源被修复、被滋养的力量感，重新在她体内涌现！虽然依旧虚弱，但不再是油尽灯枯的绝望！
道宫五重天的气息，在纯净道韵的冲刷下，重新变得凝实！甚至隐隐有了一丝……破而后立的升华感！
此消彼长！
面对紫烟最后疯狂的反扑，叶倾仙眼中苍白焰心冰冷燃烧！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三面呼啸而来的银盾！
左手紧握的断剑残片，剑柄处那枚暗灰色宝石，在陶罐吞噬宝鉴、反哺纯净道韵的瞬间，竟也微微一颤，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安抚与共鸣的温润光泽，似乎被那股纯净道韵所抚平，暂时沉寂下去。
叶倾仙身影不退反进！
迎着那三道撕裂空气的银盾流光和紧随其后的五道夺命指芒！
她猛地抬起那只刚刚撕裂紫烟手腕、依旧覆盖着黑紫色玄冰的煞源右臂！
五指张开！掌心向前！
嗡——！！！
轮海中，刚刚得到滋养、恢复了些许活力的吞天魔瓶瓶口漩涡疯狂旋转！一股冰冷、凝练的吞噬寒毒顺着经脉疯狂涌向右臂！
嗤嗤嗤——！！！
她那只煞源右臂掌心处，黑紫色的玄冰瞬间向内塌缩、凝聚！形成一个微型的、急速旋转的漆黑漩涡！漩涡中心，散发出冻彻灵魂的恐怖吸力！
“吞！”
冰冷的字眼从面具下挤出！
轰——！！！
第一面撞来的银盾，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黑洞！盾体表面的星辰符文光芒瞬间黯淡、冻结！坚韧的秘银盾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被那掌心黑洞般的吞噬漩涡疯狂撕扯、扭曲！盾内蕴含的道宫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被疯狂吞噬、湮灭！盾牌本身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崩解，最终化为无数覆盖着黑霜的金属碎屑，被漩涡彻底吞噬！
噗——！紫烟心神再遭重创，脸色惨白如纸！
紧接着是第二面！第三面！
如法炮制！
在陶罐反哺道韵加持下、魔瓶力量短暂恢复的叶倾仙，此刻施展的吞噬之力远超之前！两面银盾如同飞蛾扑火，接连撞入那掌心黑洞，步了第一面盾牌的后尘，被瞬间吞噬、湮灭！
法宝接连被毁！心神反噬如同重锤！紫烟再次狂喷鲜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那紧随盾牌射出的五道银色指芒，也因她心神剧震而威力大减，光芒黯淡！
叶倾仙身影如鬼魅般一晃！轻易避开了三道威力大减的指芒！另外两道，被她左手的断剑残片随意一格！
铛！铛！
两声脆响！指芒撞在冰冷的断剑上，如同撞上了亘古不化的冰山，瞬间溃散！
紫烟最后的挣扎，如同脆弱的泡沫，被轻易戳破！
她踉跄后退，背靠冰冷的洞壁，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怨毒和……绝望！看着那道白衣染血、鬼面狰狞、煞臂吞吐寒芒的身影一步步逼近，如同看着死神降临！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摇光圣主亲传！杀了我，圣地必与你不死不休！天上地下，再无你容身之处！”她声音颤抖，色厉内荏地尖叫，试图用圣地威名做最后的挣扎。
叶倾仙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青铜面具下，那双苍白焰心冰冷地注视着她，如同注视着一块路边的顽石。
“圣地？”一个毫无起伏、如同冰珠碰撞的声音从面具下缓缓传出，“……算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
她那只吞噬了三面银盾、掌心黑洞尚未完全消散的煞源右爪，猛地向前探出！五指成爪，带着冻结虚空的恐怖寒毒，无视了紫烟绝望的眼神和徒劳的抵抗，狠狠抓向她的头颅！
“不——！！！”紫烟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
噗嗤——！！！
如同熟透的西瓜被重物砸中！
漆黑的冰爪毫无阻碍地扣入了紫烟的天灵盖！恐怖的煞毒寒力瞬间爆发！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头颅连同脖颈，在煞毒侵蚀和巨力碾压下，如同脆弱的冰雕般瞬间布满黑紫色裂痕！随即——
砰——！！！
头颅连同半截脖颈，如同被冻结后又被巨力敲碎的冰块，轰然炸裂！化作无数覆盖着黑紫色冰晶的碎块和污血，西散飞溅！无头的尸体软软倒下，重重砸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摇光圣地核心真传，紫烟，陨落！
石府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寒潭水波荡漾的细微声响，以及叶倾仙略显粗重的喘息。
她缓缓收回右爪。漆黑的冰爪上，沾染的污血和碎肉迅速被煞毒冻结、化为黑紫色的冰屑簌簌掉落，爪尖依旧散发着刺骨的寒气。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无头的尸体，眼神毫无波澜，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蝼蚁。
强行动用煞源右臂的力量，加上刚才的激烈搏杀，让她刚刚被道韵滋养恢复了一丝的元气再次消耗大半。轮海中魔瓶的光芒再次黯淡下去，瓶壁弥合的裂痕似乎又加深了一丝。胸前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依旧传来阵阵隐痛。
她强压翻腾的气血，目光投向悬浮在头顶的那口黝黑陶罐。
此刻，陶罐罐体微微震颤，瓶口那点吞噬漩涡己经消失，罐壁上的鬼脸刻痕依旧散发着幽幽灰白光芒。罐内，隐隐传来一种奇异的、如同水波流转的嗡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炼化、融合。
叶倾仙心念微动。
嗡！
陶罐罐口幽光一闪！一面通体透明、流淌着七彩流光的琉璃宝鉴，缓缓从罐口浮现而出，悬浮在她面前。
宝鉴依旧巴掌大小，八棱镜面光洁如初。但镜面边缘，之前盘踞的浓烈墨绿色诅咒毒气，此刻己然消失无踪！仿佛被彻底净化！镜面中心，那点原本微弱、带着纯净轮回道韵的碧绿神光，此刻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凝练！如同一点浓缩了宇宙生灭、轮回更迭的碧绿星辰！神光流淌，散发出一种令人心神宁静、仿佛能照见前世今生的奇异道韵！
更让叶倾仙目光一凝的是！
在那点碧绿轮回神光的核心深处，此刻竟隐隐浮现出一枚极其微小、仅有米粒大小、却散发着不朽不灭、纯净仙机气息的——碧绿种子虚影！
道种？！轮回道种？！
叶倾仙心头剧震！这琉璃宝鉴的核心，竟蕴藏着一缕如此精纯的轮回道种？！虽然只是虚影，并非真正的道种本源，但其蕴含的道则碎片和仙机气息，己然珍贵到难以想象！难怪能引动陶罐如此剧烈的反应！
陶罐吞噬了宝鉴，不仅净化了诅咒毒气，更将其核心的轮回神光淬炼、提纯，显化出了这缕道种虚影！这反哺而来的纯净道韵，正是源自这缕道种虚影的滋养！
这宝鉴……绝非摇光圣地能炼制！其来历，恐怕极其古老神秘！
她伸出左手，小心翼翼地触碰悬浮的宝鉴。入手温润，并无之前那种狂暴或诅咒的气息，只有一种纯净、深邃、仿佛能包容万物的轮回道韵流淌。镜面中心的碧绿神光微微荡漾，那枚微小的道种虚影也随之明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仙机。
叶倾仙眼中苍白焰心微微跳动。这缕道种虚影对她而言，价值远超千斤源石！若能参悟其中蕴含的轮回道则碎片，对她未来道途的裨益难以估量！更重要的是，这宝鉴似乎与陶罐有着某种奇妙的联系……
她心念一动，将琉璃宝鉴收回陶罐之内。陶罐罐体微微一震，灰白光芒流转，似乎对这“新成员”颇为满意。
做完这一切，她才将目光投向紫烟的无头尸体。神念扫过，瞬间锁定她腰间那块布满裂痕的星辰玉佩和手指上的一枚造型古朴的银色戒指。
取下玉佩，入手冰凉，上面摇光圣地的星辰烙印依旧清晰，只是灵光黯淡。这应该是身份令牌和某种传讯法器。
至于那枚银色戒指……叶倾仙神念探入。
嗡！
戒指内部空间不大，仅有丈许方圆，但堆放着不少东西。最显眼的是数百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下品纯净源，几十块神华内敛的中品纯净源，以及几块鸽卵大小、流淌淡金道纹的上品纯净源！粗略估计，至少有两千斤！此外，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丹药，几件备用的衣物，以及几枚记载着摇光圣地基础功法和秘术的玉简。
收获不小！尤其是这些源石，正是她目前急需之物！
叶倾仙毫不客气地将戒指戴在自己手上，抹去紫烟残留的神念印记。又将那枚星辰玉佩捏在掌心，吞噬道则运转，将其内部烙印的摇光道纹和可能的追踪印记彻底磨灭，化作一块普通的玉石，随手丢入寒潭。
处理完战利品，她再次盘膝坐回卧牛磐石之上。冰冷的釉质表面传来微弱的封镇之力，让她体内躁动的煞毒和伤势稍稍平复。
此地不宜久留。紫烟虽死，但摇光圣地必有魂灯或秘法感应。必须尽快离开。
她取出几块中品纯净源，握在掌心，吞噬道则运转，疯狂汲取其中精纯的生命精气，滋养轮海魔瓶，修复道基裂痕。同时，神念沉入轮海，一边引导陶罐反哺的纯净道韵修复自身，一边尝试沟通陶罐内那面琉璃宝鉴，感悟那缕碧绿轮回神光中蕴含的道则碎片……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洞顶钟乳石滴落的石髓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寒潭水面倒映着洞顶微弱的莹光，波光粼粼。
不知过了多久。
叶倾仙缓缓睁开双眼。眼中苍白焰心比之前凝练了一丝，虽然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濒临崩溃的虚弱。轮海中魔瓶的裂痕在源石精气和道韵滋养下弥合了不少，光芒稳定。胸前的伤口也结了一层厚厚的黑痂，不再剧痛。那条煞源右臂依旧冰冷沉重，但至少暂时被压制住了反噬。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暂时庇护了她的石府，目光扫过寒潭中紫烟无头的尸体和污血，眼神毫无波澜。
该走了。
她身影一晃，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没入来时的暗河入口，逆流而上，消失在幽深的黑暗之中。
石府重归死寂。唯有寒潭水面，一圈圈涟漪缓缓荡开，倒映着洞顶垂落的、如同凝固星河般的钟乳石柱，以及……潭底深处，那块被紫烟断臂污血浸染的岩石缝隙中，一枚仅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漆黑、形似眼瞳、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诡异波动的……石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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