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像跗骨之蛆,从丹田那块布满裂痕的“冰坨子”里钻出来,顺着骨头缝蔓延。陈想每喘一口气,都感觉有冰碴子在肺管子里刮擦。他艰难地挪动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每一步都牵扯着丹田深处冰裂般的剧痛。背上,张老汉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但那股沉甸甸的、属于凡俗的绝望气息,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娃…放…放下俺吧…”张老汉气若游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浓重的哭腔,“俺…俺拖累你了…你带着…带着小东西…跑…”
“闭嘴!张伯!”陈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像破锣。他不能停。巷子深处那头凶兽发狂的咆哮和墙体倒塌的轰鸣虽然远去,但更可怕的是王癞子那怨毒的咒骂和镇丁铁尺敲打墙壁的“铛铛”声,如同跗足之蛆,在迷宫般的窝棚区里若隐若现地回荡,越来越近!他怀里,那团灰扑扑的小毛球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只有一丝微弱到极点的冰凉气息贴着胸口,证明那救了他一命的六耳杂毛狐狸还没彻底凉透。
【冷…臭人…你胸口…漏风…】一丝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意念,断断续续地拂过陈想的意识边缘,带着小狐狸特有的、濒死也不忘嘴硬的风格。
“漏个屁!忍着!”陈想没好气地在心里吼回去,脚下却下意识地将破棉袄的衣襟裹得更紧了些,把那点微弱的冰凉气息死死护住。他全凭小狐狸昏迷前最后指引的方向,在散发着腐臭和尿臊气的狭窄巷道里跌跌撞撞地穿行。光线越来越暗,头顶纵横交错的破布烂衫遮蔽了最后一点天光,脚下的烂泥冻结成冰,滑腻冰冷。
突然,他脚下一滑!
“呃!”陈想闷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栽倒!为了保护怀里的小狐狸和背上的张老汉,他只能侧身,用肩膀狠狠撞在冰冷湿滑的土坯墙上!
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狭窄的巷道里格外清晰。陈想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更要命的是,他丹田那块本就布满裂痕的“冰坨子”,被这剧烈的震荡猛地一激!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得如同冰面碎裂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冰冷气流,如同被压抑了万年的寒潮,瞬间从裂痕中喷涌而出!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失控的冰河决堤!朝着他西肢百骸、五脏六腑,疯狂地冲刷、肆虐!
“噗——!”又是一口带着冰碴子的淤血从陈想口中喷出,溅在肮脏的墙上,瞬间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冰冷的土墙滑坐在地,背上的张老汉也滚落一旁,发出痛苦的呻吟。
完了…这次…真扛不住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甚至能听到远处巷口传来的、镇丁们兴奋的吆喝和王癞子那如同夜枭般的狞笑:“在那!肯定在前面!堵死他们!”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瞬间——
他撞到的那面土坯墙,一块松动的土坯“啪嗒”一声掉了下来,砸在他脚边,碎成了几块。
土坯后面露出的,不是夯实的泥土,而是一块…石头?
一块通体漆黑、毫不起眼、只有巴掌大小、形状极不规则的石头。它深深地嵌在墙体的深处,只露出一个粗糙的棱角。表面没有任何光泽,布满泥土和岁月的痕迹,像是垃圾堆里随手捡来的垫脚石。
然而,就在这块黑石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
异变陡生!
陈想丹田处那块失控暴走、正在疯狂冲刷他经脉的“冰坨子”,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那股狂暴的寒流瞬间停滞!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到极致的吸力,猛地从丹田深处爆发出来!目标,赫然就是——那块嵌在墙里的漆黑石头!
嗡——!
陈想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漩涡!空气中弥漫的稀薄灵气、脚下烂泥里渗透的污浊地气、甚至…甚至是从他自己身体里逸散出的、因为剧痛和虚弱而产生的混乱生机…都被这股恐怖的吸力疯狂地拉扯、吞噬!而所有被吞噬的能量,都化作一股股更加精纯、更加凝练、带着刺骨掠夺性的冰冷气流,如同百川归海,朝着那块嵌在墙里的黑石,汹涌而去!
不!不仅仅是吞噬!
陈想清晰地“感觉”到,在那股恐怖吸力的源头——丹田那块布满裂痕的“冰坨子”核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苏醒了?像是一只沉睡了亿万年的、贪婪而冰冷的眼睛,缓缓睁开!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锁定了那块黑石!
“呃啊——!”陈想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这股吸力不仅作用于外界,更在疯狂地压榨着他自身残存的生命力!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强行拧干的海绵,正在飞速地干瘪、枯萎!
【饿…好饿…】怀中小狐狸微弱的意念也瞬间被这股恐怖的吸力惊醒,充满了极致的恐慌,【臭人…你…你在吸什么?!本狐…本狐也要被吸干了!停下!快停下!】
停?怎么停?!
这股吸力完全不受陈想控制!它仿佛源自他丹田深处那个刚刚苏醒的、冰冷而贪婪的“存在”!
就在陈想感觉自己快要被彻底吸干、变成一具空壳的瞬间——
嗡——!
那块嵌在墙里的漆黑石头,似乎终于被这股恐怖的吸力彻底激怒!它那毫不起眼的粗糙表面,猛地荡漾开一圈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黑色涟漪!
那涟漪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沉重到足以镇压虚空的恐怖力量!所过之处,陈想身上爆发出的那股冰冷吸力,如同撞上了无形的礁石,瞬间被遏制、被消融!
不仅如此!
那圈黑色涟漪在抵消了吸力的瞬间,竟如同拥有生命般,猛地一个回卷!
一股远比陈想发出的吸力更加凝练、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吞噬之力!如同无形的黑色巨口,反噬而来!目标,赫然是陈想丹田深处那个刚刚苏醒的冰冷“存在”!
轰!
陈想感觉自己的丹田仿佛被一柄无形的、缠绕着黑色闪电的重锤狠狠砸中!那块布满裂痕的“冰坨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刚刚苏醒的冰冷“意识”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缩回了“冰坨子”深处,瑟瑟发抖!那股恐怖的吸力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吸力消失,反噬结束。巷子里恢复了死寂。只有陈想粗重如同破风箱的喘息声,和张老汉微弱的呻吟。
陈想瘫坐在冰冷的烂泥地里,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包裹着他,丹田依旧剧痛,但那种生命力被疯狂抽取的恐怖感消失了。他惊魂未定地看着墙上那块再次恢复平凡、毫不起眼的漆黑石头,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自己丹田里…又藏着什么怪物?
无数的疑问如同冰水般浇在心头。但此刻,他顾不上细想!
“在那边!有动静!”
“快!抓住那使妖法的小子!”
王癞子怨毒的叫嚣和镇丁杂乱的脚步声,己经清晰可闻!就在巷口!
陈想一个激灵,挣扎着就想爬起来。然而,身体透支到了极限,丹田剧痛,手脚根本不听使唤!
怀中小狐狸的意念再次微弱地响起,带着极度的焦急:【笨…笨蛋!石头!那黑石头!捡…捡起来!快!它…它能镇住你肚子里那…那贪吃鬼!还能…吸…吸点别的?】
石头?镇住贪吃鬼?还能吸点别的?
陈想福至心灵!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墙根下,也顾不上那石头是否还有古怪,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手指狠狠抠进泥土,抓住那块嵌在墙里的漆黑石头!
入手冰凉!沉重!粗糙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黑石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冰凉触感,顺着手臂蔓延而上。丹田深处那块刚刚遭受重创、布满裂痕的“冰坨子”,似乎极其畏惧地瑟缩了一下,散发出的刺骨寒意都收敛了许多!一种奇异的、被“压制”的平静感,笼罩了他的丹田。
有效!真的能镇住!
来不及多想!陈想一把将沉重的黑石塞进怀里破棉袄的内袋,冰冷的触感紧贴着胸口,似乎连带着怀里小狐狸的气息都稍微安稳了一丝。他挣扎着,几乎是拖着身体,把旁边吓懵了的张老汉再次拽起来,背到背上。
“走!”他低吼一声,凭着最后一股狠劲,踉跄着冲进前方更加幽深黑暗的巷道深处。
身后,王癞子等人终于冲进了死胡同。
“人呢?!”
“刚才明明在这边有动静!”
“妈的!又让那妖人跑了!”
“搜!给老子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王癞子捂着一只渗血的独眼,歇斯底里地咆哮。
陈想背着张老汉,怀里揣着冰冷的黑石和气息奄奄的小狐狸,在黑暗、污秽、如同肠道般曲折的巷道里亡命奔逃。每一次落脚都像踩在刀尖上,丹田的剧痛从未停止,但怀里那块黑石紧贴胸口带来的冰凉和奇异的“压制”感,让他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的巷道似乎走到了尽头。一堵更高、更厚、由巨大青条石垒砌的城墙横亘眼前,彻底封死了去路。墙根下,堆积着比别处更加厚实、散发着浓烈酸腐恶臭的垃圾山。
真正的死路!
陈想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靠着冰冷刺骨的城墙石壁滑坐下来,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垃圾堆的恶臭和绝望的味道。背上的张老汉己经彻底昏死过去。怀里的小狐狸也安静得可怕,只有胸口那点微弱的冰凉证明它还活着。
完了…彻底完了…
他疲惫地闭上眼,感觉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黑暗中,听觉似乎变得格外敏锐。他能听到远处追兵翻找窝棚、喝骂踢打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
“哗啦…哗啦…”
一阵极其轻微、如同水流冲刷鹅卵石的奇异声响,毫无征兆地传入陈想的耳中。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旁边这堵巨大的城墙根下?在垃圾山的最深处?
他猛地睁开眼,侧耳倾听。
没错!不是风声!是实实在在的水流声!虽然微弱,但持续不断!而且…这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像是…某种机关运转?
陈想的心猛地一跳!他挣扎着挪动身体,拨开面前散发着恶臭的腐烂菜叶和破布烂絮,朝着声音来源处艰难地爬去。
越靠近城墙根,那水流声越清晰。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头顶破布缝隙漏下的),陈想终于看清了!
在巨大的青条石城墙底部,与地面相接的缝隙处,赫然隐藏着一个…洞口?
那洞口极其隐蔽,被厚厚的垃圾和滑腻的青苔覆盖着,只有下方靠近地面的一线缝隙,不足半尺高,被流动的、散发着淡淡馊味的浑浊污水冲刷着。那“哗啦”声,正是污水流过洞口下方时发出的!
一个…排水口?!
陈想的心脏狂跳起来!希望的火苗瞬间点燃!他伸出手指,不顾污秽,用力扒开洞口边缘湿滑黏腻的青苔和垃圾。洞口不大,但似乎…足够一个人勉强爬进去?
追兵的脚步声和吆喝声己经近在咫尺!甚至能听到王癞子那沙哑的狞笑:“哈哈!前面是死路!那小子肯定躲在垃圾堆里!给老子把他扒出来!”
来不及犹豫了!
陈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先小心翼翼地将怀里气息奄奄的小狐狸,用破布条紧紧缠在自己胸前,确保不会掉落。然后,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背上昏迷的张老汉放下来,拖到洞口边。
“张伯…对不住了…”他低语一声,猛地将老汉瘦小的身体,头朝下,顺着那狭窄的、流淌着污水的洞口,狠狠塞了进去!
噗通!一声沉闷的落水声从洞内传来。
紧接着,陈想自己也毫不犹豫,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深吸一口气(带着浓烈的恶臭),猛地一头扎进了那个冰冷、狭窄、充满未知的污浊洞口!
冰冷刺骨、散发着浓烈馊臭的污水瞬间淹没了他!洞口狭窄得只能容他勉强通过,粗糙的石壁刮擦着他的身体。他屏住呼吸,手脚并用,拼命地向前蠕动、挣扎!
洞口外,王癞子和几个镇丁的身影己经出现在了垃圾堆边缘。
“咦?人呢?”
“妈的!真躲垃圾堆里了?给老子翻!”
“等等…赵头儿!你看那墙根底下…是不是…有个洞?”
……
冰冷、污浊、令人窒息。
陈想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塞进下水道的烂肉,在粘稠滑腻的黑暗中随波逐流。每一次挣扎,都牵扯着丹田冰裂般的剧痛,污水呛入口鼻,带着腐烂的恶臭,几乎让他晕厥。怀里的小狐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那点微弱的冰凉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臭…臭死了…】
【本狐…宁愿被崩屁崩死…也不愿…被淹死在…馊水沟里…】
一丝微弱到极点的意念,如同游丝般拂过陈想的意识。
“闭嘴…省点力气…”陈想在污水中奋力划动着手臂,意念回应都带着水泡的咕噜声。他拼命回忆着跳下来时的方向,身体在狭窄的管道里被水流裹挟着,撞向坚硬的石壁。每一次撞击,都让他眼前发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肺里的空气即将耗尽,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
前方,出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光!
不是出口的阳光,而是一种…幽冷的、如同鬼火般的淡绿色荧光!
那光点在水流中摇曳,似乎来自于管道的侧壁?
生的希望瞬间点燃了陈想!他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手脚并用,朝着那点幽光拼命游去!
近了!更近了!
那光点越来越大,最终显露出一个…岔道口?
主水道在这里分出了一条更狭窄的支流。而发出幽绿光芒的源头,赫然就在支流入口处的石壁上!那里镶嵌着一块…脸盆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散发着柔和绿光的石头?石头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绿光就是从孔洞里透出来的。
这是什么?夜光石?
陈想顾不上研究。他需要空气!主水道前方依旧一片黑暗,深不见底。而这条散发着绿光的支流,水流似乎平缓了一些,更重要的是…那绿光映照下,支流的顶部似乎…离水面有缝隙?有空气!
赌一把!
陈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一蹬身后的石壁,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落汤鸡版),朝着那条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狭窄支流,一头扎了进去!
哗啦!
身体撞破水面!一股带着浓重霉味、却实实在在的空气猛地涌入他火辣辣的肺管!
“咳!咳咳咳!”陈想剧烈地呛咳起来,贪婪地呼吸着。他半个身子趴在冰冷湿滑的石台上,下半身还泡在污浊的水里。这里似乎是一个…人工开凿的、被遗弃的涵洞小平台?空间极其狭窄,只够两三个人蜷缩。头顶是湿漉漉的石壁,散发着浓重的潮气。唯一的光源,就是旁边石壁上镶嵌的那块脸盆大小、散发着幽绿光芒的奇异石头。
绿光幽幽,映照着涵洞里漂浮的垃圾和滑腻的苔藓,如同鬼域。
陈想顾不上打量环境,挣扎着将下半身也拖上石台。他第一时间解开胸前的布条,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小狐狸捧出来。
小家伙浑身湿透,灰色的毛发黏结在一起,更显得瘦骨嶙峋。它紧闭着眼,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那六只耳朵,还下意识地微微颤抖着。
“喂…醒醒…”陈想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地擦去狐狸口鼻处的污水。意念里一遍遍呼唤:【小东西!醒醒!我们…我们好像暂时安全了…】
【安…全?】一丝极其微弱、带着浓浓怀疑的意念,如同游丝般回应,【这…绿油油的…是…阴曹地府吗?】
【臭人…你…你身上…还是那么臭…】
【鸟…本狐的鸟…还没吃到…不甘心…】
虽然依旧虚弱,但能回应,就说明还活着!陈想长长地松了口气,一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巨大的疲惫和剧痛瞬间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瘫倒在冰冷湿滑的石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怀里的黑石紧贴着皮肤,冰冷沉重。丹田那块被“镇压”的“冰坨子”,在幽绿光芒的映照下,似乎也安静了许多,虽然依旧散发着刺骨寒意,但至少不再有失控暴走的迹象。
暂时…安全了?
他疲惫地闭上眼。然而,仅仅几息之后——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感,猛地从他怀里传来!
是那块漆黑沉重的石头!
它似乎在…发烫?
不!不是发烫!是一种…冰冷的震颤!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某种同源的气息惊醒,发出低沉的共鸣!
震动感越来越强烈!目标,赫然指向——旁边石壁上镶嵌的那块散发着幽绿光芒的蜂窝怪石!
与此同时,陈想丹田深处那块被黑石“镇压”的“冰坨子”,也似乎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一股冰冷的、带着强烈吞噬渴望的意念,再次蠢蠢欲动!但立刻就被怀里黑石更加强势的冰冷震颤给压制了下去!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两股冰冷的气息,隔着陈想的身体和涵洞污浊的空气,无声地对峙、试探、共鸣!
幽绿的光芒似乎也受到了影响,明灭不定地闪烁起来。
“这…这又是什么鬼东西?”陈想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块发光的绿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涵洞,也不是什么善地!
就在这时——
“哗啦…哗啦…”
一阵明显不同于污水流淌的划水声,极其突兀地从涵洞主水道的黑暗深处传来!
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笨拙而沉重的节奏?
陈想瞬间汗毛倒竖!他猛地屏住呼吸,将怀里的小狐狸护得更紧,身体紧紧贴在冰冷湿滑的石壁上,目光死死盯住主水道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幽绿的荧光下,污浊的水面被搅动。一个…巨大的、模糊的黑影,如同水怪般,正逆着水流,笨拙地、缓慢地…朝着他藏身的这个岔口平台…游了过来?!
水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陈想的心跳,几乎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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