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永宁公主的话,六皇子就忍不住:''九妹,不得无礼,女孩子怎么能这样子说话,萧寒受伤严重,需要静养。不许叨扰。''
"静养个屁!他都能打死老虎了,还怕见人不成?"
萧寒忍不住扶额。这个刁蛮公主......
帐帘猛地被掀开,永宁公主像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她今日换了身鹅黄色的裙装,发间只簪了支简单的玉钗,眼圈却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哟,这不是我们英勇的萧大才子吗?"永宁公主双手叉腰站在榻前,嘴上不饶人,眼睛却不住地往他缠满绷带的后背瞟,"听说你差点被老虎当点心吃了?"
萧寒扯了扯嘴角:"托公主的福,在下命硬得很。"
"谁关心你命硬不硬!"永宁公主气鼓鼓地坐在榻边,从袖中掏出个精致的瓷瓶,"这是御用的金疮药,本公主偷......借来的!"
萧寒挑眉:"公主这是......"
"少自作多情!"永宁公主把瓷瓶往他怀里一塞,"本公主只是......只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当马骑!这次打赌你虽然赢了,但是不算哈,这次出现老虎谁也没有预料到,不算不算!"
帐外突然传来常氏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永宁公主吓得一哆嗦,瓷瓶差点脱手。
"殿下!兵部尚书萧大人到了!"
侍卫的禀报让六皇子正要迈出的脚步一顿。他与萧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凝重。
"来得真快......"六皇子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剑柄上的鎏金纹路。
萧寒强撑着从榻上支起身子,后背的伤口顿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六皇子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躺着别动,本王去应付。"
"晦气!"她撇撇嘴,"原来是常氏那个老妖婆在哭丧呢?"
萧寒眸光一暗:"萧夫人见到爱子尸首,悲痛也是人之常情。"
"呸!"永宁公主突然激动起来,"她儿子是儿子,别人儿子就不是儿子了?''
萧寒怔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骄纵任性的小公主,竟会为他打抱不平。
"公主......"
"你别说话!"永宁公主突然红了眼眶,"当时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别过脸去,"反正你不许死!"
萧寒心头微暖,正想说些什么,帐外突然传来六皇子与萧远山的对话声。
"......若非萧寒公子拼死相救,恐怕连永宁都难逃虎口。令郎不幸遇难,本王理解萧大人悲痛,但还请慎言!"
永宁公主眼睛一亮,蹭地站起身:"六哥说得对!"她一把掀开帐帘冲了出去,"萧尚书!您这话什么意思?"
''刚才本公主可听见了,萧尚书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学着萧远山的语气,"'为何烈儿死了,那逆子却活着'——我呸!"
萧寒暗叫不好,强忍伤痛跟了出去。
营地中央,萧远山正脸色铁青地站在虎尸前。常氏在侍女怀中,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常威和萧恒站在一旁,并未出声,眼中满是怨毒。
永宁公主像只炸毛的小猫,气势汹汹地冲到萧远山面前:"萧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萧烈是你的儿子,萧寒不是你的儿子吗,尽在这里放什么狗屁?"
萧远山显然没料到永宁公主会突然发难,慌忙行礼:"公主殿下,臣......"
"你什么你!"永宁公主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要不是萧寒,本公主现在怕是己经在那畜生的肚子里了!您倒好,不感激就算了,还一口一个'逆子'?"她突然转向常氏,"还有你!整天'烈儿''烈儿'的,你那个宝贝儿子除了欺男霸女还会什么?"
常氏被骂得愣住了,连哭都忘了。
六皇子忍笑轻咳一声:"九妹,不得无礼。"
"我哪有!"永宁公主不服气地跺脚,"六哥你评评理,萧寒后背都被抓烂了,他们不说关心伤势,反倒兴师问罪?"她越说越气,指着常威,"还有这个花里胡哨的,之前是不是还想动手?"
常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镶满宝石的佩剑在腰间叮当作响。
萧寒适时地咳嗽两声,虚弱地靠在帐门边:"公主......殿下......"
永宁公主立刻忘了骂人,转身扶住他:"你出来干什么!伤口裂了怎么办?"
萧远山这才注意到萧寒。当他看到儿子惨白的脸色和染血的绷带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寒......萧寒......"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僵硬地转向六皇子,"殿下,臣先带贱内去安置烈儿......"
六皇子点点头:"萧大人请便。"
待萧远山一行人离去,永宁公主还气鼓鼓的:"就这么放过他们?"
六皇子无奈地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啊......"转头对萧寒道,"你该回去躺着。"
永宁公主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扶住萧寒:"对对对,快回去躺着!本公主命令你不准死!"
萧寒被她拽得伤口生疼,却忍不住笑了:"遵命,公主殿下。"
回到帐内,永宁公主小心翼翼地帮他重新包扎伤口。当看到那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时,她的手微微发抖。
"疼......疼吗?"她小声问。
萧寒本想逗她,看到她红红的眼眶,终究还是说了实话:"有点。"
永宁公主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公主......"
"你别说话!"永宁公主胡乱抹了把脸,"本公主就是......就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萧寒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头莫名柔软。这个骄纵任性的小公主,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
夜深了,营地依旧灯火通明。禁军在各处搜查,六皇子坐在大帐中听取汇报。
"殿下,"一名亲信侍卫低声道,"负责西侧围栏的守卫少了一人,据说是昨晚突然告假......"
六皇子眼中精光一闪:"继续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萧寒躺在榻上,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喧哗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萧远山啊萧远山,你果然还是没把我当儿子......
不过没关系,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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