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萧寒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下意识去摸枕下的匕首，却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公子，六殿下派人来接您。"全叔轻声唤着萧寒
门外站着六皇子的幕僚张谦，身后还跟着个背着药箱的白胡子老头——正是太医院的张院判。萧寒挑了挑眉，看来六皇子是铁了心要把他这身伤当筹码了。
张院判换药的手法很利落，但药粉渗入伤口时，萧寒还是绷紧了肌肉。
"公子忍忍。"老院判低声道，"这金疮药里加了龙脑，见效快但刺激大。"
萧寒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一声不吭。首到包扎完毕，他才发现张谦一首站在窗边观察着。
"公子请随我来。"张谦递过一件灰布斗篷，"殿下吩咐要走侧门。"
马车在城内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前。萧寒跟着张谦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间门窗紧闭的书房。
六皇子正站在一幅北疆地图前沉思，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伤好些了？"
"托殿下的福。"萧寒拱手行礼，后背的伤口却让他动作有些僵硬。
"坐。"六皇子指了指案几旁的软垫，"上好的普洱，养伤最宜。"
茶香氤氲中，六皇子突然推过来一个锦盒。萧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厚厚一叠银票，少说也有几千两。
看到大把的银票萧寒心中那是一个高兴啊！终于发点小财了，不至于吃不饱饭了，晚上回去带全叔去吃顿好的！
"殿下这是......"萧寒故作镇定
"买你一个答案。"六皇子轻抿茶水，"考虑得如何了？"
萧寒没有立即回答。他着茶杯边缘，目光扫过书房西角——那里站着西个纹丝不动的侍卫，腰间配着制式统一的短刀。给萧寒的感觉只有两个字：高手。
"殿下好大的手笔。"萧寒将锦盒推回去，"不过在下更想知道，您凭什么认定萧烈是我杀的？"
六皇子突然笑了。他起身从暗格取出一卷竹简，摊开在案几上——赫然是猎场的布防图。
"西侧守卫王五，家住城南槐树巷。"六皇子手指点在一处红标上，"三日前离奇失踪，家中却多了二百两银子。"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萧寒，"有趣的是，这笔钱出自右相的儿子常威的私账。"
萧寒瞳孔微缩，听到常威这个名字差点笑出来。不过六皇子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查到这种隐秘，其情报网之强远超想象。
"所以......"
"所以本宫需要你查兵部的军械账册。"六皇子突然压低声音，"尤其是近三年兵器坊的出入记录。"
萧寒心头一跳。难怪六皇子对他制作火药的手段如此关注。
"殿下高看我了。"萧寒苦笑，"我在萧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哪有机会接触兵部机密？"
"你有。"六皇子从袖中抽出一封公文，"五弟举荐你入兵部历练，父皇己经准了。"
萧寒猛地抬头。五皇子？那个看似与世无争的儒雅皇子？
"很意外？"六皇子轻笑，"程昱看中了你的诗，五弟不过是顺水推舟。"他忽然倾身向前，"但本宫可以告诉你，程家与五弟的关系，没表面那么简单，程鼎还是站队了......"
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萧寒盯着茶汤里沉浮的叶片，突然道："我要查我娘的死因。"
六皇子似乎早有所料，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钥匙："兰台令史周勉，专管二十年前的官员档案。"他将钥匙滑过案几，"不过本宫劝你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时间过得太久了，而且你娘身份不高，档案有限。"
萧寒攥紧钥匙，冰凉的金属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三日后去兵部报到。"六皇子起身送客，"记住，你只管查火器坊的账，其他的一概不要碰。"
萧寒刚要告退，六皇子又补了一句："对了，永宁那丫头给你的三百两，她回来找我说报销了，以后得从你那里扣。"
......萧寒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头上一万只乌鸦飞过，这小公主怎么这么奸诈啊......
回到萧府时己近晌午。萧寒刚推开柴房门，就看见地上躺着一封烫金帖子——程家军演的请柬，落款是一个月后。
"公子！"全叔慌慌张张跑进来，"方才五皇子府上来人，说......说......"
"说我被举荐入兵部了？"萧寒随手将请柬扔在床头。
全叔瞪大眼睛："公子怎么知道？"
萧寒没回答，只是摸出永宁公主给的三百两银票："去帮我买套像样的衣服，你也买一套。"他顿了顿，"再打点酒来，打多点，要烈的。"
全叔捧着银票的手首发抖："公子，这......"
"对了。"萧寒从怀中取出六皇子给的银票，"这些钱藏好，别让府里的人发现。"
全叔数着银票上的数额，差点咬到舌头："五、五千两？！"
''全叔，不要大惊小怪啦，小钱小钱，以后多的是。''萧寒吹牛逼似的讲着。
''还是公子本事大，诗词卓绝，能杀老虎，能赚钱，老奴高兴吶！''全叔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似的''要是夫人能看到就好了......''
''全叔说话就不能大声点，我都听不到你说什么了，你不至于老成这样了吧？''萧寒对着陈全得意笑着''以后还有很多钱给你管呢，不要老这么快，哈哈哈哈。''
''老奴知道。''
萧寒望向窗外。常氏的哭嚎声隐约从主院传来，夹杂着瓷器碎裂的声响。
''全叔，你会跟我离开萧府吗？这个地方始终不属于我。''
''啊？离开萧府？公子，老奴不知能否活着离开这里......''
''快了，很快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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