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魔幻境,破妄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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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心魔幻境,破妄问心

 

外界的厮杀声、爆炸声,如同隔着厚重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地传入鸣夜的感知。定坤锁元阵的光茧隔绝了绝大部分物理冲击,却无法完全屏蔽那浓烈的血腥气和杀戮意志。

在这绝对的禁锢之中,鸣夜的意识并未沉睡,反而被强行拉入了一片由自身魔性、反噬能量和蛇毒共同编织的、光怪陆离的心魔幻境。

眼前不再是石室的景象,而是不断变幻的恐怖场景:

断魂崖上,冰冷的雨点化作烧红的钢针,穿透他的身体;萧程那双漠然俯视的金色眼眸无限放大,如同天罚之眼,降下毁灭的金色剑罡;被他吞噬的独眼蝰、老李、以及无数破碎记忆中的亡魂,化作扭曲狰狞的怨灵,嘶吼着扑上来撕咬他的灵魂;青黑色的蛇毒如同活物藤蔓,缠绕着他的西肢百骸,将他拖向无底的、充满麻痹与腐朽的深渊……

“废物!穿越者又如何?还不是要死!”

“魔头!你注定要成为萧程的垫脚石!”

“吞噬吧!吞噬一切!力量才是永恒!”

“放弃吧……太痛苦了……沉沦吧……归于虚无……”

无数充满恶念、诱惑、绝望的呓语在他识海中回荡,冲击着他残存的意志。那是反噬带来的负面情绪,是蛇毒侵蚀神经的幻觉,更是他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和对力量扭曲的渴望!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从灵魂深处传来,远比肉体的伤痛更难以忍受!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撕扯他的意识,要将他拖入永恒的黑暗。破妄魔瞳在这幻境中失去了作用,看到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

“不……我不能死……”残存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发出微弱的呐喊,“系统没了……但我还活着!洛尘在为我寻药……墨枢那老疯子还在外面……我答应过……要撕碎这天命……”

他想起了洛尘那深邃而坚定的眼神,想起了墨枢癫狂却专注研究阵法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对着洛尘发出的、要掀翻棋局的狂言!一股强烈的不甘如同火山般在绝望的深渊中爆发!

“滚开!”识海中,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咆哮炸响!那残存的意志不再退缩,反而主动迎向了那些撕扯他的怨灵和诱惑的魔音!

“我是鸣夜!是血影魔尊!更是林风!我的命,只能由我自己主宰!萧程想踩我?这天命想亡我?休想!”一股源自噬源魔体本能的、对生存的极致渴望爆发出来,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不再试图驱散那些负面幻象,反而在幻境中,主动运转起那粗浅的《血煞固元诀》!幻象中的“魔元”和“蛇毒”被强行引动,如同狂暴的洪流,狠狠冲击向那禁锢一切的“枷锁”——那象征着定坤锁元阵的无形壁垒!

“咔嚓……”幻境中,仿佛有细微的碎裂声响起。并非枷锁破碎,而是他残存的意志,在与心魔和阵法的对抗中,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铁,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坚韧!一丝丝被阵法强行压制、几乎要溃散的魔元本源,在这绝境的精神对抗中,竟被逼迫得更加凝实!

破妄魔瞳在幻境中猛地睁开!这一次,它的目标不再是外物,而是自身!他“看”向那混乱的心魔本源,看向那被蛇毒侵蚀的灵魂角落,看向那对力量的贪婪与恐惧!

“破妄……破妄……何为虚?何为实?”一个源自灵魂的叩问响起,“心魔是虚?痛苦是虚?还是……这天命强加的剧本才是最大的虚妄?!”

“力量是毒药?还是……打破枷锁的钥匙?在于我心!”

在生与死的边缘,在心魔的炼狱中,鸣夜对自身的力量、对“破妄”的真谛,有了一丝极其模糊却又至关重要的明悟。他的意志,如同淬火的刀锋,在毁灭的熔炉中,反而透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锋芒!那冲击阵法的狂暴魔元,似乎多了一丝……内敛的掌控力?

外界,光茧依旧。但一首趴在光茧上记录的墨枢,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瞪大,枯瘦的手指停在半空,死死盯着阵法力场反馈的能量图谱。

“咦?!核心魔元活跃度异常提升……频率在变化……趋于……稳定?反噬波动……减弱了?精神污染指数……下降?!”墨枢的脸上露出了极其困惑又极度兴奋的表情,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这不可能!在锁元状态下,他的意识应该被深度压制才对!难道……他在阵法内部……自行对抗反噬?还……取得了进展?这具魔躯……这灵魂韧性……太有意思了!太有价值了!快!记录下来!新的变量出现了!”

墨枢彻底陷入了狂热的记录和分析中,对外面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充耳不闻。而光茧内,鸣夜与自身心魔和反噬的生死搏斗,仍在无声而激烈地进行着。这禁锢的七日,对他而言,既是濒死的倒计时,也可能是一场……破而后立的涅槃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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