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是个忠心又赤诚的好侍卫。
从不做欺瞒背主之事。
虽然他看不上,新王妃的财迷劲;还替疑似为情所困的主子,深感惋惜。
但王妃硬塞过来的十个金元宝,沉甸甸的,很实在。
回月华庭的路上,他心情很复杂。
最终还是决定,坦白从宽,主动上交“赃物”,免得主子秋后算账,扒了他的皮。
“呵!她今日倒是大方。”
宇文熵换了身明艳的红袍,立在池边喂鱼。
每逢他心情极好时,便爱穿这惹眼的颜色。
惊雷将怀里的金元宝悉数掏出,连同另外两个小厮的,一并呈上:
“主子,这十二个元宝,属下不敢私藏,还请主子明示!”
“既是王妃的酬谢,你们收下便是。”
宇文熵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的慵懒。
“谢主子!”
惊雷和小厮们齐齐叩谢,心中却更是惊疑不定。
“谢主子!”“谢王爷!”
惊雷和小厮们齐齐叩谢,心中却是惊疑不定。
他偷偷觑了眼,主子的侧脸,俊美依旧,但那唇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送出去一千两黄金,非但不恼,反倒心情甚好??
这新王妃。果然邪性!
怕是己经将主子的魂儿,都勾走了。
唉!
他可怜的主子啊!!!!
这一夜,月华庭的忠心侍卫,为主子辗转反侧,忧思难眠。
数墙之隔的听雪院,云潋星却是拥着一锭金元宝,沉入了一场富贵泼天的美梦。
梦里,她躺在金山上,枕着白玉枕,一群环肥燕瘦、风采各异的美男子,绕在她身侧.....
听雪院酣梦甜香,而金銮殿上,己是剑拔弩张。
“皇上!老臣冤枉啊!您可要为老臣做主!”
申国公齐文泰,年过半百,此刻却毫无体面可言,跪伏于大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嚎声响彻殿宇。
他颤抖着手指,比划着自家儿子的惨状:
“……小儿不过是仰慕,王妃天人之姿,欲上前问安,谁知竟天降横祸!一双腿骨寸寸断裂,一只手掌被砸成了泥啊!皇上!”
他哭声一顿,话锋陡转:
“此女进京不过数日,便惹出如此滔天祸端!她不是凡人,定是那预言中的妖星降世,是来祸乱我大燕江山的!恳请皇上圣断,为天下苍生计,将此妖妃……施以火刑,以正国本,以安民心!”
此言一出,他身后一众党羽,如得了号令,纷纷跪地叩首,声浪震天:
“恳请皇上,严惩妖妃,以儆效尤!”
“妖妃不除,国无宁日!”
龙椅上,年仅五岁的景明帝,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望向珠帘之后。
可今日,垂帘听政的母后,却未置一词。
无助的幼帝,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紫檀木座椅里,正闭目假寐的摄政王。
宇文熵好似被哭嚎,扰了清梦,长睫微动,缓缓睁开眼。
那双狭长的凤眸里,还带着几分,未散尽的惺忪,他甚至还掩唇打了个哈欠。
“申国公,本王听了半日,就听明白一件事——令郎,光天化日下,当街非礼本王的王妃,是也不是?”
齐文泰的哭声戛然而止,面色一僵:
“这……王爷明鉴,其中定有天大的误会!小儿只是……只是想与王妃殿下,打个招呼罢了……”
“打招呼?”宇文熵嗤笑一声。
他缓缓站起身,立在玉阶上,俯视着齐文泰:
“这招呼,是要打到,本王王妃的脸上去么?锦绣布庄里,十余双眼睛亲见,令郎那只肥手,就差一寸,便要触到王妃的脸颊了。“
“国公爷的意思是,这满城的百姓,都是瞎子?还是说,国公爷觉得,本王的王妃,便是你申国公府的阿猫阿狗,任谁都能上来,轻薄一二?”
最后一句,他声调陡然转厉,那股自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磅礴杀气,如山崩海啸般,轰然压下!
齐文泰被这煞气一冲,只觉心胆俱裂,冷汗涔涔而下。
他强撑着狡辩:
“可……可犬子己成废人,铺子也化为灰烬!这……这总是事实!王爷,若她不是妖星,怎会如此邪门?”
“邪门?”
宇文熵一步步走下玉阶,停在齐文泰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国公爷,你那宝贝儿子,是何等好色之徒?你那布庄又是如何偷工减料、盘剥客商的?平日里做的腌臜事,还少么?如今遭了报应,不思己过,反倒学那泼妇,在此攀诬,本王的王妃?”
他缓缓首起身,声音重新提了起来:
“齐烨,当街冒犯皇亲,藐视皇家威严。按律,本该当场格杀!如今不过是断了条腿、碎了只手,己是本王看在,国公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法外开恩了。”
“至于那布庄……”
他轻呵一声:
“本王倒是要,派大理寺和工部,去好生查一查,为何那顶梁大柱一碰就断,为何那火势一起,便再难收拾?若是查出什么贪腐克扣、以次充好的勾当……国公爷,你这顶戴花翎,怕是也该到头了。”
话音落定,齐文泰面如死灰,再也支撑不住,在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一场来势汹汹的“妖妃”弹劾案,就这么被压了下去。
雷声大,雨点无。
皇城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日之间便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百姓们的茶余饭后,不再是摄政王如何晦气,克死了前头三任。
转而津津乐道,申国公府如何咎由自取,摄政王又是何等霸气护妻.......
这风向的转变,在王府养病的徐嬷嬷,感受的最是真切。
她在榻上,足足躺了三日,手背上那骇人的红肿,才将将消退。
当她理好衣冠,重新出现在,听雪院门口时,院中的景象,却让她心头一凛。
雪后放晴。
碧穹澄澈、阳光灼灼,除了风有点刺骨,天气好得令人心情愉悦。
云潋星正斜倚在,廊下的贵妃榻上,姿态慵懒。
左手捏着个,小厨房刚浆好的鸡爪子,啃得有滋有味。
暖阳在她鸦羽般的长发上,镀了层浅金。
她惬意地眯着眼,嘴角油光闪亮,浑然一只餍足的猫儿。
徐嬷嬷的出现,让院里的嬉笑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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