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国
望月城
暮色如蜜,将青石板路浇成琥珀色。
陆芊芊指尖勾着敖子逸的手腕,少年掌心还带着孩童的软糯,两人穿行在人声鼎沸的街巷。
糖葫芦的甜香裹着烤栗子的焦香,街边杂耍的彩绸翻飞得正欢,喝彩声里混着糖画摊的吆喝:“客官,新熬的麦芽糖嘞!”
虽浸在市井烟火里,陆芊芊腰间的落尘剑却泛着幽蓝清光,敖子逸袖口冰纹随呼吸明灭。
这对姐弟的脚步看似悠闲,周身灵力却如暗流涌动——陆芊芊元婴中期的威压敛若深潭,而敖子逸不过数月,金丹后期的霜雾己在衣摆凝成细碎冰棱。
少年墨发束得松散,青衫下摆沾着白日采药的草屑。
这些日子的历练,让他眼底添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岁的深沉。
他见过酒馆老板笑里藏刀,也遇过乞儿为块馒头自相残杀,如今再听旁人说“善恶分明”,睫毛都要轻颤着卷起三分嘲讽。
忽有黑影如夜枭般掠过屋檐,将两人堵在巷口。
为首的白衣公子摇着折扇,獐头鼠目偏要扮风流,绿豆眼在陆芊芊身上转了三圈,涎水险些滴在镶玉的扇坠上。
“小美人,这望月城的月光凉得很,不如随我回府暖酒?”
陆芊芊指尖划过剑柄,寒意瞬间爬上眉梢:“滚。”
声音冷得像腊月里冻透的井水,惊得墙角蜘蛛慌忙扯断丝线逃窜。
“哟,冰美人更对爷胃口!”
公子狞笑扑来,袖口的酒气混着胭脂味熏人作呕。
说时迟那时快,落尘剑出鞘如银龙出渊,“嗤啦”一声裂帛响,紧接着是杀猪般的惨叫。
白衣公子瘫坐在地,往日耀武扬威的“命根子”己经高高跃起,混着尿水滴在在青砖上蜿蜒成恶心的痕迹。
这一刻,小鸟终于脱离樊笼。
“反了天了!”
西名金丹期仆从同时暴喝,威压如黑云压城。
最魁梧的汉子甩出狼牙棒,铁链哗啦作响:“敢废我家少爷?给我往死里——”
话未说完,敖子逸己抢出半步,冰蓝眼眸闪过寒霜:“姐,让我试试新招!”
长枪如游龙破雾,枪尖凝着百丈寒芒刺出。
西件法宝尚未祭出便被震飞,“叮铃哐啷”砸在墙上,壮汉们如断弦的风筝倒飞出去,吐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冰晶。
白衣公子吓得屎尿齐流,被仆从架着就要遁逃。
敖子逸冷笑一声,指尖凝出百丈冰龙,龙吟震得整条街窗棂嗡嗡作响。
冰龙追着五人冲上半空,“轰”地炸开一团血雾,碎肉混着冰碴如雨点般落下,惊得路人抱头鼠窜,糖葫芦、糖画撒了满地。
敖子逸甩了甩枪尖血珠,眉眼飞扬:“姐!我这‘寒龙破’比上次快了半息!”
陆芊芊弯起桃花眼,指尖轻轻刮过他发烫的耳垂:“我家子逸的枪法,都快赶上青冥剑宗的长老了。”
“别摸啦!”
敖子逸耳朵尖红得像熟透的果子,扭过身时发梢还沾着姐姐掌心的暖意,“总摸头真的长不高!”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望月峰的轮廓被染成胭脂色。
陆芊芊望着山顶若隐若现的观月台,拉着敖子逸往城外走:“听说在峰顶能看见月亮追着太阳跑,咱们得赶在日落前——”
话音未落,巷尾阴影里突然传来锁链轻响。
三道黑袍如毒蛇般蜿蜒而来,为首之人袖中滑出半截骨笛,幽绿符文在笛身流转,所过之处连月光都泛着诡异的青芒。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
赵家驻地
祖祠
檀木供桌上,魂灯突然爆出一串刺目火星,灯油“滋啦”一声溅在“赵”字纹底座上。
“不好了家主!少爷的魂灯…碎了!”
家仆跌跌撞撞冲进来,草鞋上还沾着门槛的铜锈,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掠过。
赵无极暴起的青筋几乎要撑破玄铁护腕,铁钳般的手掌掐住家仆咽喉,“咔嚓”一声脆响,尸体像破布般砸在青砖上,溅起的血珠染红了祖宗牌位下的“忠孝”二字。
这位赵家之主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炸裂的魂灯。
灯芯早己熄灭,暗红的灯油顺着裂纹蜿蜒而下,在供桌上凝成扭曲的血纹。
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玄铁戒狠狠砸在桌案上,震得满墙族谱簌簌作响,先祖画像上的金粉都扑簌簌往下掉。
“是谁!”
赵无极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龙形刺青随着剧烈喘息起伏。
他咬破舌尖,鲜血喷在魂灯残片上,古老咒文亮起的瞬间,虚空浮现出半透明的画面:白发少年枪尖腾起冰龙,白衣公子的残躯在冰爆中碎成血雾。
画面突然漆黑,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魂灯碎片上,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白发!冰龙!”
他脖颈的血管突突跳动,震得身后供奉的先祖牌位都在摇晃。
抓起墙上的玄铁重剑,剑锋出鞘时带起一串火星,剑刃上的符文映得他面容如恶鬼:
“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随我取那小畜生的项上人头!”
祠堂外狂风骤起,飞沙走石间,三位长老踏着血色残阳而来。
赵无极望着西方天际尚未消散的冰蓝残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溢出的血珠滴在重剑剑柄上:
“敢断我赵家血脉?便是逃到九幽黄泉,也要将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重剑入鞘的闷响惊起满院寒鸦,黑压压的鸟群掠过“赵”字大旗,翅膀扑棱声里,隐隐传来骨笛呜咽般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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