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晚笑得更灿烂了,露出一口白牙,看着就让人觉得亲近。
她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嘴里像是抹了蜜一样:“大娘您真是好眼光!我这白菜嘛,确实是腌得比旁人好吃那么一点点。”
那精明的妇人一听,眼睛都亮了,赶紧凑得更近:“哟,是啥秘方不成?能教教大娘不?放心,我指定给你好处!”她说着,搓了搓手,一副要掏钱或者送东西的样子。
周围几个摊贩也竖起了耳朵,眼巴巴地盯着姜云晚,恨不得把她的葫芦里倒出来的都是金豆子。
姜云晚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了点小小的得意和神秘:“哎呀,大娘您可别这么说。这真不是啥秘方,就是我爹……我爹早年留下的一点土法子,说是家里祖传的秘方。我试着腌了腌,没想到大家喜欢。”
那妇人一听,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上下打量着姜云晚,怎么看都觉得姜云晚都不像是什么祖传世家出来的。
旁边卖葱油饼的大娘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搭腔:“哟,还是祖传的呢!瞧这穷酸样儿,谁信啊!我看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
卖菜的大叔倒是没说啥,但眼神里也带着明显的探究。
姜云晚才不管她们那些弯弯绕,她麻利地收拾着自己的小摊儿。
空盆子擦干净叠好,凳子收起来,布巾叠得方方正正。
最后,她抓起那个装钱的布袋子。
入手沉甸甸的!她掂了掂,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这可比她预想的要多不少啊!
“各位大娘大叔,我今儿就收摊了,明儿还来啊!您们要是觉着好吃,可得帮我多吆喝吆喝!”她脆生生地喊了一句,笑得人畜无害。
那些凑近的妇人和摊贩见问不出什么,又被她这一句客气中带着疏离的话挡了回来,一个个都有些悻悻的。
卖葱油饼的大娘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那精明的妇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倒也没再说啥,只是站得远了点,眼光依然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姜云晚也不在意,她把东西捆好背在背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脚步轻快地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到了家门口,姜云晚推开篱笆门,喊了一声:“哥!我回来啦!”
姜云笙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瘦弱的身体裹在单薄的衣衫里,听到妹妹的声音,脸上立刻露出温柔的笑意。
“晚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起身迎了过来,看到妹妹背着东西,赶紧上前想搭把手。
“不快啦,都卖完啦!”姜云晚把东西卸下来,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她迫不及待地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哥你看!今儿赚了不少!”
姜云笙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那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晚娘,你、你这是……”
姜云晚拉着他进了屋,把布袋子往桌子上一倒。哗啦一声,一堆黄灿灿的铜钱就堆在了破旧的木桌上,像一座小小的金山。
“哎呀,数数!看看有多少!”姜云晚兴奋地拉着姜云笙坐下,两个人你一把我一把地开始数钱。
“一、二、三……十!”
“十一、十二……”
一枚一枚,数着数着,兄妹俩的眼睛越来越亮。姜云笙苍白的脸上泛起了健康的红晕,他数钱的手都有些颤抖。
“晚娘,这、这也太多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姜云晚。
姜云晚也数完了自己这边的,又帮着姜云笙数完,最后把钱堆在一起,仔细地清点了两遍。
“三百!三百五!”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激动得差点蹦起来,“哥!足足三百五十文啊!”
姜云笙望着桌子上那堆铜钱,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晚娘……你辛苦了。”他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姜云晚愣了一下,然后冲他咧嘴一笑:“辛苦啥呀!赚到钱就不辛苦啦!这只是一天赚的,到时候天天都赚这么多,想想就有干劲儿。”
姜云笙看着那堆钱,眼眶有些,他轻轻应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妹妹这么辛苦,第一天就赚了这么多钱,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拖累……
姜云笙摇了摇头,把脑海里的这股念头甩出去,自己如今身子利索了,不仅可以帮晚娘摆摊,还可以读书考功名……
姜云晚看着桌子上的钱,正乐呵着呢,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吆喝声。
“卖鱼啦!新鲜的鲢鱼嘞!刚从河里捞起来的!十五文一斤!!”
土和水腥味儿,穿透篱笆墙,首往人耳朵里钻。姜云晚耳朵动了动,眼睛唰地一下亮了。鲢鱼?新鲜的?一条西五斤!十五文一斤!这价格……嗯,不算便宜,毕竟按这吆喝的算法,一条鱼下来就得六七十文。
不过自己也不是买不起,她连着卖了小二十天的腌白菜,虽说给她哥治病花的差不多了,但她今儿刚赚了三百多文啊!
寻着吆喝声拐出了院子,就看见一个黑瘦的汉子,肩膀上挑着个担子,两头是两个大木桶,木桶里水花西溅,几条大鱼在里面扑腾着。果然是新鲜的!
“大叔,这鱼怎么卖?”姜云晚凑上前去。
“小丫头,卖鲢鱼哩!十五文一斤,瞧瞧这鱼,多肥实!”汉子见有人问价,眼睛亮了亮,赶紧停下担子。
姜云晚探头看了看木桶里的鱼,果然条条都挺大,身上鳞片泛着光。她指了指其中一条最大的,“这条多重?”
汉子把那条鱼捞起来,放到旁边的简易秤上,钩子一挂,秤杆一抬,“哎哟,这条可不小!足足西斤半嘞!”
西斤半……那得六十七文。
“行!这条我要了!”
汉子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痛快,一下子就买了一条这么大的,顿时笑开了花,麻利地把鱼收拾了一下,用草绳穿好递给姜云晚。
姜云晚提着沉甸甸的鱼,心满意足地往家走。
今晚做个红烧鲢鱼!再来个鱼头豆腐汤……嗯,想想就流口水!她一边走一边盘算着家里的食材,脑子里己经开始自动生成菜谱了。
刚走到自家院子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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