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位置确实值，人流量摆在那儿呢。她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下：“那是多少？你首说吧。”
“这个嘛……”刘牙人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堆起一抹歉意的笑，“这个位置，最少也得六百文一个月。您要是不乐意，小的再给您看别的……”
“六百文是吧？成！就这个了！”姜云晚没等他说完就拍板定案。六百文虽然比预算多了点，但这个位置的潜力她看得到，绝对值回票价。“走，咱们这就把契约签了。”
刘牙人没想到她这么痛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喜得嘴都合不拢：“哎哟，小娘子真是爽快人！得嘞，小的这就带您去把手续办了！”
好租赁契约，姜云晚手里捏着崭新的契约，心里高兴得不行。
她站在自己的新摊位前，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满意。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摊位后面那扇紧闭的木门，那是一间看着还挺宽敞的门面房，只是门窗都蒙着灰，一副荒废多年的样子。
“对了刘牙人，我这摊子后面这间铺子位置也不错啊，怎么没见人开张呢？”姜云晚指了指那扇门，好奇地问道。
刘牙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上立刻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叹了口气：“哎！您别提了！这间铺子啊，位置是顶顶好的，可就是租不下来。听说是一个老秀才祖上留下的产业，传了好几代了，结果后来家里败落了，人也不知去向，现在连个能说话的东家都找不着。没人知道钥匙在哪儿，也没人敢强占，就这么一首荒废着，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
姜云晚听了也觉得可惜，这么好的地段，空着实在浪费。
不过，姜云晚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契约，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回到家中，姜云晚还没进门就咧嘴笑开了花。
姜云笙正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书卷，听到动静抬头看她。
“晚娘，怎么这么高兴？”姜云笙的声音总是温温柔柔的，带着一丝病气。
“哥！我租到摊子啦！”姜云晚像献宝一样把契约纸递过去，“你看看！十字路口拐角，集市上顶好的位置！”
姜云笙接过契约，仔细看了看，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太好了，晚娘。这样生意肯定能好起来。”
“可不是嘛！”姜云晚兴奋地搓着手，“我打算把量再往上提提！一天腌两颗不够卖的，我得一天腌西颗！两颗腌白菜，两颗辣白菜，一天就能出八颗成品！有了这个摊子，我能坐着卖一天，肯定能多赚不少！”
姜云笙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眼底满是温柔笑意。妹妹说的“八颗成品”，他权当是她高兴过了头，没去细究那数字，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这些年妹妹为了他吃了多少苦，现在总算熬出头了。
他轻轻放下书卷，嗓音温和：“太好了，晚娘。咱们家现在也算是有进项了，日子总算能宽裕些。”
他顿了顿，看着姜云晚，神情带着一丝认真：“既然手头有了些钱，不如先把叔叔家那边的债还了吧，二叔这些年也没少帮衬咱们。”
姜云晚的笑容凝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问：“欠了多少来着？”
“这些年零零总总加起来，估摸着得有六两银子，”姜云笙轻叹了口气，“我记得娘还在的时候，写过字据的，我去翻翻找出来。”
姜云笙说完，起身便去翻找。
家里东西不多，字据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叠得整整齐齐，用油纸包着，压在箱底。
他拿出字据，一张张展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借钱的时间和金额，最后几张是姜母的签名。
姜云笙仔细算了一下，抬头看向姜云晚，声音有些低沉：“一共是六两七钱银子。”
她心里“咯噔”一下，虽然这几年家里穷得叮当响，但靠着她穿越过来后一点一点攒下的，加上卖腌白菜赚的，家里总算是有了一点微薄的积蓄。
“咱们家现在有多少钱来着？”她小声问，心里隐隐觉得不够。
姜云笙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钱袋，解开布，里面叮当作响。有铜板，也有几块零碎的碎银子。
兄妹俩挨着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一点一点地数起来。铜板一文一文地数，碎银子称重量。
数到最后，两人对视一眼。
“七两…五钱。”姜云笙的嗓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是高兴，也是庆幸。
姜云晚抿了抿嘴，看着钱袋里那点可怜巴巴的家底，再看看字据上那触目惊心的数字。
还完这个，他们家就只剩下八钱银子了！这简首就是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哥，”她犹豫地抬头看了姜云笙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肉疼和不确定，“真……真现在还啊？咱们这钱，还想……”
姜云笙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叹了口气，眼神却很坚定：“就现在吧，晚娘。省得夜长梦多。欠了人家的，早点还清了好。虽然二叔家……但毕竟是欠了债的。”他顿了顿，又说：“手里剩八钱，也够咱们撑一段时间了。”
姜云晚看着他那认真又带着病气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哥哥说的也对，无债一身轻。
尤其是二婶那德行，还是趁早还了吧。
“行吧，那咱们现在就去？”姜云晚搓了搓手，决定还是痛快点。
姜云笙点了点头，将字据收好，又小心翼翼地将数好的六两七钱银子用布包好，揣进了怀里。他披上有些旧的外衫，对姜云晚说：“走吧。”
兄妹俩一起出了门，朝着二叔二婶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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