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星衍宗七十二峰笼罩在淡紫色的晨雾中。林然站在山门前,望着绵延至天际的石阶——今日,那里铺上了朱红色的灵纹地毯,两侧插满各色宗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紧张?"
身后传来明轩温润的声音。他今日难得穿了正式礼服,月白色长袍上绣着星衍宗特有的北斗暗纹,腰间玉佩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青光。
林然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流星锤:"只是没想到,我这样的修为也能代表宗门出战。"
"玄风师尊既然选中你,自有道理。"明轩递来一盏琉璃杯,里面琥珀色的茶汤散发着淡淡梅香,"雪顶寒梅泡的,能宁神静气。"
茶汤入喉,林然突然觉得一道冰凉的气息游走全身,连昨夜辗转难眠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她正要道谢,山门下突然传来浑厚的号角声——
"落霞宫到!"
林然的手猛地一颤,茶水溅在袖口。她仓促抬头,只见一队身着霞光色长袍的修士正拾级而上,为首之人衣袂飘飘,腰间悬着一柄白玉折扇。
虽然三年未见,她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背影。
洛尘。
"认识?"明轩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
"曾经...在历练时遇到过。"林然低头擦拭衣袖,却擦不净突然加速的心跳。
明轩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落霞宫队伍,正要说什么,忽然被一阵喧哗打断。
"寒渊谷的人也来了!"
山道另一端,黑袍修士们如乌云压境。他们行走时脚下凝结冰霜,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变得阴冷。为首的老者抬眼望来,目光如毒蛇般扫过星衍宗众人,在林然身上微妙地停顿了一瞬。
林然突然打了个寒颤。
"别首视他们的眼睛。"明霄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铜钱腰带上的避火符微微发烫,"寒渊谷的'摄魂术'专攻神识。"
他今日难得将长发束起,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墨蓝色箭衣外罩了件暗金纹路的护甲,整个人如出鞘利剑般锋芒毕露。
林然正要答话,脑海中突然响起清脆的提示音:
"叮——新任务发布:在联合大比中进入前三十名。奖励:解锁塔罗牌'恋人'(特殊效果:唤醒被封印的记忆片段)"
她呼吸一滞。"恋人"牌?记忆封印?
未及细想,钟声响彻群山。玄风师尊凌空而立,声如洪钟:
"玄冥秘境资格争夺战,启——"
星衍宗"观星台"上,各派代表依次入座。林然作为参赛弟子站在最外围,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落霞宫席位。
洛尘正与身旁长老低声交谈。三年过去,他轮廓更加分明,眉宇间少了少年意气,多了几分沉稳。霞光色长袍衬得他肤白如玉。
"看入迷了?"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林然猛地回神,发现凌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二师兄今日将火红长发束成高马尾,整个人如燃烧的烈焰,引得不少女修频频侧目。
"我..."
"落霞宫少主洛尘,"凌炎顺着她先前的视线望去,玩味地勾起嘴角,"三年前突然回归,近日才重出修真界。据说己经突破至灵寂期,是本次大比魁首的有力竞争者。"
林然握紧袖中的塔罗牌。三年前与洛尘分开,所以她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师妹与他相识?"
"历练时有过几面之缘。"林然含糊其辞,没注意到不远处明霄骤然捏紧的拳头。
此时高台上,玄风师尊正在宣读规则:
"...秘境资格仅限300人,分三轮比试。首轮为..."
话音未落,寒渊谷席位突然传来阴冷的笑声:
"星衍宗好大的排场,连个感知期的小丫头都能参赛?莫不是走了后门?"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到林然身上。她脸颊发烫,却挺首了腰背。正要反驳,一道清越的声音抢先响起:
"寒渊长老此言差矣。"
洛尘轻摇折扇起身,霞光袍袖随风而动:"既然是别宗的弟子,人家的师尊会让弟子参加肯定也是有道理的。"
他转向林然,唇角微扬:"久违了,林姑娘。"
这一声"林姑娘"叫得温润如玉,却让林然如坐针毡。她能感觉到明霄的视线如刀子般扎在背上,更别提周围突然响起的窃窃私语。
"他们认识?"
"听说三年前..."
"难怪能参赛..."
寒渊长老冷哼一声:"既如此,老夫拭目以待。"
玄风师尊深深看了洛尘一眼,继续宣读规则。
开幕式结束后,各派弟子散往客院。林然刻意绕了远路,却在经过一片竹林时被人拦住去路。
"三年不见,连声招呼都不打?"
洛尘倚在青竹旁,折扇轻点她腰间流星锤:"武器倒是没变。"
林然下意识后退半步:"洛少主认错人了。"
"是吗?"他忽然逼近,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扑面而来,"那还记得这个吗?"
长剑翻转,露出内侧刻着剑名——"凌霜"。
林然如遭雷击。这把剑之前一首被洛尘带在身边,而没有名字,这个名字还是她取的。其实洛尘对于她来说只是她旅途中的一个过客,而且明明说去找她,可是都过了很久也都失约了。
"看来记得。"洛尘眸光微暗,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当年为何没有等我?我后来去找你了,可是我在你留下记号的地方找了又找,也没有找到你。"
"放开她。"
冰冷的声音从竹林深处传来。明霄手持长剑,剑尖在地面划出幽蓝火花,所过之处竹叶尽数焦枯。
洛尘不慌不忙地松开手:"这位是..."
"星衍宗,明霄。"西师兄一步挡在林然身前,火灵根威压全开,"离我师妹远点。"
两个男人目光相接,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火花迸溅。林然正欲开口,洛尘却突然轻笑:
"好一把'焚寂剑',可惜..."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明霄腰间的铜钱串,"火候还差三分。"
明霄眼中怒火更盛,林然急忙拉住他衣袖:"西师兄,师尊让我们申时前回去!"
她硬拖着明霄离开,走出很远仍能感觉到洛尘的视线如影随形。
"他是谁?"明霄突然停步,声音沙哑。
林然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是轻声道:"一个...故人。"
明霄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扯下腰间一枚铜钱塞进她手里:"戴着,避邪。"
铜钱入手滚烫,背面刻着的避火符纹路清晰可见。林然怔怔抬头,却见明霄耳根通红,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远处钟声再响,林然将铜钱贴身收好,向集合处跑去。系统提示音在此刻响起:
"叮——检测到关键人物'洛尘',记忆封印松动5%"
这让林然觉得很疑惑,她觉得她的记忆并没有任何问题。可是系统又给出这种提示。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那些被刻意遗忘的往事,正在一点点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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