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逸看向吴依,他在太学里教了不少学生,吴白衣算是开窍出色的之一。
吴白衣出身算不得高,是因为被阴差阳错选为了太子伴读才得以入太学,在这个人人皆是权贵的地方过得并不如意。
秦越在时还好,有时秦越不在,吴白衣便会受各种刁难挤竞,在太学举步维艰。
所幸他心性坚定,又一心求学,心无旁鹜,才没受太大影响。听说最近做了好几件务实的大事,杨明逸也跟着为他高兴。
“陛下,里面请。”
秦越的脚刚踏进天班的教室,刚刚高谈阔论的年轻人们便乖顺地成了一只只鹌鹑,把头埋得低低的,看都不敢看秦越一眼。
吴依在心里不屑地轻哼一声,就这点儿出息,还不如自己呢,真以为御前是那么好待的?
在山呼万岁间,吴依跟着秦越站到了讲台之上。
“平身吧。”秦越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朕今日来,是拜访杨先生,顺道让吴大人给你们讲一讲民生实务,各位将来都会入朝堂,多学学实务,有好处。”
吴依惊惶地看过去:什么意思?让她自己在这里讲?秦越不在这里镇场子?
记忆里被二世祖挤况的面画再次浮现,她不由想要逃出去。
“杨先生,请。”
秦越和杨明逸出了天班,吴依看着下面二十几双或好奇或不屑或不怀好意等着她出丑的眼睛,眼睛一闭一睁,说出了那句经典名句。
“俗话说,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啃红薯,可见,关注民生,为百姓做实事,有多么重要。”
耳朵还听得见教室里声音的秦越和杨明逸同时脚步一顿。
“吴大人的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嗯,自从撞到头之后,他说话就比较通俗易懂。”
秦越离开之后,天班教室里的气氛立马就变得活泛起来,当即便有人不乐意听了。
“吴大人,你有何资格给我们讲民生?你不就是靠着一张巧嘴,哄得陛下团团转嘛。”
吴依立即肃了神色,冷冷地看向那人。
“你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你不应该质疑陛下用人的眼光。按你这样说,陛下便是个只爱听信谗言,是非不分的昏君,否则怎么会把我一个无才无德的人放在跟前,还赞赏有嘉?”
“你,休得胡言!我可没这么说?1”
吴依可不像吴白衣,讲究什么君子端方,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不怼回去实在是说不过去。
“你不是这么说,却是这么想的!我以前能当选太子伴读,自是有过人之处,如今能站在这里讲学,自然也是有你们没有的才干,你若是不服,也得听我讲完之后再来辩驳,现在,给我坐下!”
“你!吴白衣,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如今我受陛下所托,立在这讲台之上,我便是师,为何没有资格?你若是不愿听我讲,便从这里出去,找陛下说理去!”
她仗了秦越的势,教室里的二十几个人不管服不服,都得乖乖坐下来听她讲课。
教室外听着墙角的秦越微微勾起唇角,在他面前乖顺得像小猫似的,在别人面前就知道亮爪子,自己这茶博士,倒是知道审时度势。
吴依正式开始讲制造水车的原由和过程时,秦越便没有再听,与杨明逸去讨论别的事。
吴依没有正儿八经讲过课,但是她当宠物博主的时候,也做过不少科普视频,知道要怎么讲才能吸引观众的眼球,所以也算是略有经验。
直接讲制造水车,这些二世祖们谁都不会感兴趣,她便先讲了村子里的怪异之处,又讲了守着河水用不了的焦急辛苦,然后才讲起水车的作用,带来的奖赏。
“这便是水车事件的全过程,我得了皇上赏的百两黄金,成了你们口中所说的宠臣,还被受益的百姓们感激。总体来说,做了实事,好处多多。各位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不过是百两黄金而已,我什么也不做,也能得到。”
“伸手问爹娘要,和凭自己的本事挣来,感觉是不一样的。在座各位可亲手挣过一文钱?”
教室里鸦雀无声,沉默间有一个人站了起来,阴翳地看着吴依说:“我们出生便是天黄贵胄,本就无需自己动手讨生计,你不必为我们设圈套。”
“那我想问,你们出生的意义是什么?除了传宗接代可还能创造出别的价值?”
“我们生来就是享受的。”
吴依很是看不起这些不劳而获还毫无羞耻之心的米虫:“每日生活都是享受的话,生活岂不会很无聊。而且你们还要入朝为官,难道也打算以享受之姿无所事事地当官?”
她变了脸色,做出极为轻视的样子:“若真是那样,你们又何必来太学,不如就在这家好好躺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等到了年龄就娶妻生子,这一辈子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多好。”
“吴白衣,你好大的胆!”
天班读着书的人,都是十三四岁,再过两三年就要及冠,娶妻生子本就是人生大事,却被她说得如此不堪,好几个人都气得站了起来,对她怒目而视。
“你们本就是这般想的,还不让人说了?被人戳穿了心思就做出凶恶样子想打人,真正是无赖。”
吴依也不怕他们,她的身后可是秦越,这些人要是敢动手,就是打了秦越的脸,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说的本就没有错,你们没几个月就要入朝,若没有一颗为民为国的心,就不要白占着坑位不拉屎,把位置让出来才是。”
秦越与杨明逸商议完事情回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极为下里巴人的话,忍不住轻皱紧了眉头。
这吴白衣,也不知是不是跟工部那群大老粗混了段时日,说话怎的越发粗鲁了。
这里可是太学,这些粗俗污秽之语实在是有辱斯文。
他站在门口冷冷开口:“吴卿,你可知错?”
吴依想着一大批没有作为的昏官要进入朝堂就来气,正在激愤之时,冷不丁听到这么句话,愣是无法反应。
“臣何错之有?”
她转向秦越之时还带着被二世祖惹出来的火气,语气并不十分恭敬。
天班里一寂,吴白衣居然敢当场顶撞陛下,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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