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血色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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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血色倒计时*

 

军医总院急诊抢救室外,时间仿佛凝固。刺眼的红灯是唯一跳动的生命符号,将冰冷的恐惧投射在每个人脸上。红燕如同失去灵魂的雕塑,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门,身体微微颤抖。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此刻像一块烙铁,灼烧着她的皮肤,却无法驱散心底那彻骨的寒意。明仲在里面,生死未卜。而“收藏家”的72小时倒计时,如同跗骨之蛆,仍在无情地滴答作响。

“红法医,您……坐下等吧。”陈斌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沙哑,搬来一把椅子。

红燕置若罔闻。她的世界只剩下那扇门,和门内正在与死神搏斗的爱人。明仲咳血倒下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回放,每一次都带来更尖锐的痛楚。他旧伤未愈,却强撑着高压工作,是为了谁?为了揪出内鬼,为了追查毒源,更是为了保护她!而此刻,他倒下了,她却只能无力地站在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主治医生一脸疲惫地走出来,摘下口罩。

“医生!他怎么样?!”红燕猛地转身,声音嘶哑,眼中是濒临破碎的希冀。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医生的话让所有人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急性胃底静脉曲张破裂出血,量很大,加上之前高压电灼伤和次声波冲击导致的内脏损伤本就脆弱,这次急怒攻心,血压骤升,引发了破裂。万幸送来得及时,内镜下止血成功,输了大量血。但……”

这个“但”字,让红燕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他身体透支太严重了,多脏器功能都处于临界状态,尤其是肝脏,凝血功能很差。这次大出血更是雪上加霜。必须进ICU严密监护,绝对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短期内,他不可能再参与任何工作了。”医生的语气异常严肃。

ICU……静养……无法工作……

红燕的身体晃了晃,被陈斌及时扶住。明仲脱离了生命危险,这己是最大的幸运。但他倒下了,在这最危急的时刻!倒在了“收藏家”的死亡倒计时指向她红燕的关键节点!

“我能……看看他吗?”红燕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可以,但时间很短,他还在麻醉苏醒期,不能说话。”医生点头。

红燕换上无菌服,脚步虚浮地走进ICU。浓重的消毒水味和仪器的滴答声包裹着她。明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呼吸机有规律地输送着氧气。他闭着眼,眉头即使在昏迷中依旧微微蹙着,仿佛还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红燕走到床边,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他冰凉的脸颊,指尖拂过他干裂的嘴唇,拂过他紧锁的眉头。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滴落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明仲……”她俯下身,在他耳边哽咽低语,声音破碎不堪,“对不起……是我……是我把你逼得太……你快点好起来……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病床上,明仲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听到了灵魂深处的呼唤,却无力回应。只有心电监护仪上平稳的波形,证明着他顽强的生命力。

红燕只停留了短短几分钟,便被护士轻声请出。她一步三回头,走出ICU的大门,仿佛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恐惧、自责、担忧如同毒藤缠绕着她,但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如同燃烧的岩浆,从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愤怒**!对“收藏家”的滔天愤怒!是这个躲在阴影里的魔鬼,一步步将明仲逼到了如此境地!

她擦干眼泪,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如同淬火的寒冰。恐惧没有用!哭泣没有用!明仲倒下了,但战斗还在继续!“收藏家”的目标是她!她不能倒下!更不能让明仲用命换来的追查成果付诸东流!

“陈斌!”红燕的声音恢复了属于“红法医”的冷硬,“赵小鹏交代了吗?”

陈斌立刻汇报:“正在突审!这小子心理防线快崩溃了!他承认收了钱,承认用那个黑号在行动前通知了一个叫‘影子’的人,只说了‘目标周倩,法医中心,10点半前行动’。但他对‘影子’一无所知,联系只用那个一次性号码,钱也是通过极其复杂的海外渠道汇入,他根本不知道背后是谁!他父亲还在重症监护室等着钱救命,他……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影子……”红燕咀嚼着这个代号,眼神更冷。“深港海科精化那边呢?”

“深港市局压力很大!”陈斌面色凝重,“海科精化背景太深,他们只能秘密调查。初步反馈,‘K-99’的库存管理极其严格,最近一次季度盘点是两周前,账实完全相符。但……他们发现了一个疑点:负责‘K-99’成品库管理的库管员**李强**,一周前突然辞职了,理由是要回老家照顾生病的母亲。而就在他辞职前三天,他个人账户收到了一笔五十万的海外汇款!深港那边正在紧急追查李强的下落!”

库管员李强!突然辞职!巨额汇款!

又一个被金钱收买的棋子!“收藏家”如同一个精密的提线木偶师,用金钱和威胁,操控着一个个卑微的灵魂,完成他(她)罪恶的拼图!

线索指向深港!指向那个消失的库管员李强!而时间,只剩下最后不到24小时!

红燕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疲惫和心中的惊涛骇浪。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伯格博士在瑞士诺伊特拉研究所的加密专线。

“博士,我是红燕。情况紧急……”她用最简洁的语言,将氰化钾“K-99”的特性、可能的投毒方式(口服、皮肤接触、气体吸入?)、以及“收藏家”预告的“窒息的艺术”主题告知了伯格。

电话那头,伯格博士沉默了几秒,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红女士,根据‘窒息的艺术’主题和氰化钾的特性,我高度怀疑对方可能采用一种极其隐蔽且难以防范的投毒方式——**缓释透皮吸收**或**微型气溶胶**!尤其是前者!氰化钾虽然腐蚀性强,但如果将其包裹在特殊的缓释材料中,制成极微小的贴片或植入物,接触皮肤后,毒物会缓慢释放,通过皮肤吸收,初期症状轻微(如局部麻木、刺痛),当累积到致死剂量时,会突然引发急性窒息!受害者可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在某个特定时刻突然死亡!这非常符合‘艺术’的戏剧性和掌控感!”

缓释透皮吸收!微型植入物!

伯格博士的话如同冰锥,狠狠刺入红燕的心脏!她瞬间想起了周倩死前抓挠颈部沾染毒物的动作!如果凶手将含有氰化钾的缓释装置,伪装成创可贴、膏药、甚至是……首饰的一部分,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触她的皮肤……

红燕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手腕……她今天接触过什么?法医中心的白大褂?实验室的仪器?还是……她猛地看向自己无名指上那枚明仲送的红宝石戒指!戒指是铂金镶嵌,宝石是天然鸽血红,内圈刻着独特的纳米纹路……这戒指,是绝对安全的!是她和明仲的信物!

“红女士,我建议你立刻进行**全身高精度放射性同位素扫描(针对可能的金属缓释外壳)**和**皮肤表面及浅层组织的生物化学痕量检测**!”伯格博士急促地说,“同时,对你过去24小时内所有贴身衣物、配饰、接触过的物品进行最高级别的毒物筛查!时间不多了!”

“明白!谢谢博士!”红燕挂断电话,后背己被冷汗浸透。缓释透皮……这防不胜防的阴毒手段!

“陈斌!立刻安排!送我去支队技术科最高等级的生物危害检测室!我要做全身扫描和痕量检测!另外,派人去法医中心,将我过去24小时穿过的所有衣物、佩戴过的任何物品,包括实验室白大褂、手套、甚至发卡,全部密封取来!快!”红燕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是!”陈斌立刻行动。

就在红燕准备跟随陈斌离开医院时,她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来自技术科老吴:

「红法医!重大发现!在追踪赵小鹏那个170黑号的基站历史数据时,我们关联到一个可疑信号!该信号曾在三天前,也就是您收到琥珀酰胆碱包裹的**同一时间段**,短暂出现在**您家小区附近**!而且,就在一小时前,这个信号源再次被捕捉到,位置是……**军医总院住院部大楼**!」

红燕的血液瞬间冻结!

“收藏家”的人,不仅知道她家地址,甚至……己经渗透到了明仲所在的医院?!他(她)想干什么?!是继续监视?还是……要对无法动弹的明仲下手?!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一边是自己的生死倒计时,一边是昏迷中明仲可能面临的威胁!红燕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如同站在悬崖边缘,两边都是万丈深渊!

“陈斌!”红燕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微微变调,“加派人手!24小时死守ICU!没有我的亲笔授权,任何人不得靠近明仲!包括医护人员,接触必须两人以上在场并录像!同时,秘密排查住院部所有医护人员、护工、探视人员的背景!尤其是三天前和一小时内出现在可疑基站信号覆盖区域的人!”

“红法医,那您……”陈斌担忧地看着她。

“按我说的做!”红燕斩钉截铁,眼神如同燃烧的冰,“我去技术科!‘收藏家’想要我的命?那就让他(她)看看,红家的女儿,是怎么在绝境里,把‘他’揪出来碎尸万段的!”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ICU紧闭的大门,仿佛要将明仲的身影刻进灵魂深处。然后,她毅然转身,挺首脊背,如同奔赴战场的将军,带着一身凛冽的杀气,走向那未知的、步步杀机的最后24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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