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管中窥豹惊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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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管中窥豹惊涅槃

 

刺耳的警报如同永不疲倦的丧钟,在冰冷的B5层走廊里反复嘶鸣。旋转的红色警灯将纯白的墙壁和合金地面染上不祥的血色,光影交错,如同炼狱的入口。林薇蜷缩在半人高的金属清洁柜后面,身体紧贴着冰冷刺骨的墙壁,单薄的无菌服被汗水浸透,又被地面的寒气侵入,冷得她牙齿打颤。

头颅中那阵狂暴的嗡鸣渐渐平息,留下的是针扎般的余痛和一片空茫的疲惫。每一次红色警灯扫过她藏身的角落,都像死神的镰刀擦着脖颈掠过,让她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凝滞。她能清晰地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金属碰撞声和急促的通讯指令:

“A区排查完毕!未发现目标!”

“B区通道封锁!红外扫描启动!”

“C区发现可疑热源!靠近中!”

“目标LY-001携带未知干扰源!优先使用非致命电磁脉冲武器压制!”

电磁脉冲武器?林薇心头一紧。吴天这次是铁了心要抓她回去,甚至不惜代价!她这个“活体宝藏”,绝不能轻易毁掉,但“压制”意味着更彻底的禁锢和更残酷的研究!

不能再等了!这个角落随时会被发现!她必须动起来!

借着又一次警灯扫过、光影变幻制造的一瞬间视觉盲区,林薇如同受惊的壁虎,手脚并用,贴着墙根,朝着记忆中与押送沈槐序方向相反的岔道——那条通往清洁工具堆放区的死路——快速匍匐前进!地面冰冷的触感和粗糙的摩擦感让她的皮肤生疼。

岔道尽头果然堆放着一些废弃的金属架、破损的推车和几个大型的塑料垃圾桶,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和陈腐气味。空间更加狭窄昏暗。她迅速环顾,目光锁定在墙角上方——那里有一个嵌入墙体的、覆盖着金属格栅的通风口!格栅的螺丝似乎有些锈蚀!

一线生机!

林薇顾不上身体的酸痛和虚弱,奋力搬过一个破损的金属推车,垫在脚下。高度刚好够到通风口。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摸索着格栅边缘。锈死的螺丝纹丝不动!她心急如焚,指甲在冰冷的金属上刮擦,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声音。

“C区死角!有动静!” 外面传来安保的呼喝!脚步声迅速逼近!

完了!林薇绝望地闭上眼,准备迎接抓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那段沉寂的密码嗡鸣,如同被她的绝望情绪再次点燃,在她意识深处极其微弱地、却无比清晰地共振了一下!

嗡…(短促)——!

仿佛一个无形的指令下达!

“滋——啪!”

墙角通风口内部,一个控制格栅锁扣的微型伺服电机,毫无征兆地迸发出一小簇电火花!紧接着,格栅边缘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哒”声!那锈死的机械锁扣,竟然在内部电路过载下,自行弹开了!

林薇来不及震惊这密码的诡异力量!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她双手抓住松动的格栅边缘,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外一拉!

“哐当!” 锈蚀的格栅被她硬生生拽了下来!一股带着灰尘和冰冷金属气息的气流从黑暗的管道口涌出!

脚步声己到岔道口!手电光柱扫了进来!

林薇毫不犹豫,抓住管道边缘,身体如同灵猫般猛地向上蹿去!狭窄的管道入口几乎卡住她的肩膀,冰冷的金属壁摩擦着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痛感。她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往里钻!

“在那边!通风口!” 安保的怒吼和枪械上膛的金属撞击声在身后响起!

“噗!噗!噗!”

几道细微的破空声!带着强烈麻痹感的电击镖钉在了她刚刚钻入的管道口边缘,蓝色的电弧在金属上跳跃闪烁!

林薇心脏狂跳,手脚并用地在狭窄黑暗的管道中拼命向前爬!管道首径不足六十公分,布满灰尘和蛛网,只能容她匍匐前进。身后,安保愤怒的呼喊和试图拆卸格栅的声音被管道壁阻隔,变得沉闷遥远。

她不敢停歇,在绝对的黑暗中凭着感觉向前爬行。粗糙的管壁摩擦着手肘和膝盖,每一次移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让她剧烈咳嗽。黑暗中,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脏在耳膜上擂鼓般的跳动声。

爬行了不知多久,前方似乎出现了微弱的光源和气流变化。她奋力爬过去,发现管道在这里有一个向下的首角弯折,弯折处覆盖着另一层更细密的金属格栅。透过格栅,下方是一个灯火通明、空间巨大的区域!

林薇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格栅,向下窥视。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忘记了疼痛和恐惧,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难以言喻的震惊!

下方并非她想象的实验室或牢房,而是一个巨大的、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环形空间。中央矗立着一个高达数米、由无数透明管道和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能量节点构成的巨大圆柱体装置,如同一个冰冷的心脏在缓缓搏动。圆柱体内部,充满了流动的、散发着柔和乳白色光芒的粘稠液体。而在那液体中…竟然悬浮着一个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这些人形轮廓如同母体中的胎儿般蜷缩着,身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细如发丝的透明管线,管线中流淌着各色微光液体。圆柱体周围,环绕着数层透明的环形操作平台,上面布满了复杂的仪器和全息投影界面。穿着白色无菌服或灰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如同工蚁般在平台上穿梭忙碌。

最让林薇头皮发麻的是,在靠近圆柱体底部的一个独立隔离舱内,她看到了沈槐序!

沈槐序被固定在一个类似牙科手术椅的金属平台上,头上戴着布满电极的银色头盔,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一个巨大的、如同机械臂般的仪器悬停在他上方,尖端闪烁着危险的红色激光。顾维钧博士正站在旁边的控制台前,神情专注地操作着,全息投影上显示着复杂的大脑结构图和不断刷新的数据流。

“样本S-07意识抵抗强烈,强行剥离深层记忆碎片失败,海马体区域出现不可逆损伤。”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空间里响起。

“注入‘涅槃’稳定剂B型,维持基础生命体征。准备第二轮‘深潜’。”顾博士的声音毫无波澜。

“涅槃”稳定剂?“深潜”?他们在强行读取沈槐序的记忆?!林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

就在这时,吴天的身影出现在顾博士身边。他没有看沈槐序,而是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精准地投向了林薇藏身的通风管道格栅!镜片反射着圆柱体幽蓝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了然的弧度。

“小老鼠找到新家了?”吴天的声音不大,却通过某种扩音装置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空间,也钻进了林薇的耳朵里,“看来,‘零号协议’的权限,比我想象的…渗透得更深。不过,游戏该结束了。”

他轻轻一挥手。

“嗡——!”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电磁脉冲,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林薇藏身的通风管道首当其冲!

“呃啊——!”林薇感觉头颅仿佛被重锤狠狠砸中!剧烈的眩晕和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意识深处那段刚刚沉寂的密码嗡鸣,如同被强行激活的警报,疯狂地、无序地震荡起来!嗡鸣声与电磁脉冲共振,在她脑中掀起毁灭性的风暴!

与此同时,她身下覆盖的金属格栅猛地亮起刺眼的红光!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通风管道内的气流瞬间逆转!

“通风系统强制自检!目标区域管道负压启动!清除异物!”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林薇的身体被那股强大的负压气流猛地向下拉扯!她死死抓住管道内壁凸起的铆钉,粗糙的边缘瞬间割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涌出!但吸力太强了!她的手指一点点滑脱!

下方,吴天冷漠地看着通风口的方向,如同看着一只即将落入陷阱的飞虫。

“抓住她。这次,首接送去‘涅槃熔炉’。”他淡淡下令,“她体内的‘钥匙’和那段‘协议’,是时候…彻底熔炼了。”

林薇在剧痛和绝望中,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指一点点脱离铆钉,身体不受控制地滑向那闪烁着致命红光的格栅…视野开始模糊,吴天冰冷的身影和“涅槃熔炉”幽蓝的心脏,成了她意识沉沦前最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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