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虎牢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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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虎牢攻防

 

随着战事时间的不断延长,京州地区存粮告急,孙彪吴蒙二人得到消息告诉赵文渊:“兵卒日粮己削三成,若再长时日,恐怕......”

后面的话没说,但赵文渊懂,饥荒恐慌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民间童谣西起,更是传闻宇文瑅纪乃是“星君转世”、“武曲临凡”。

虎牢关,高又高,万俟槊头摇三摇!

黑甲将军出云来,金戟裂风斩魔妖!

而这一切,都不过是血腥战场的无关边角料罢了。

长宏历八十八年五月十七日

震天的战鼓声在虎牢下响彻云霄。

勤王联军积蓄己久的煞气在号角声中爆发彻底地悲鸣!

大量弓弩手方阵在大盾掩护下推进至一箭之地!

随着郭怀真令旗挥下,战场中各处彩旗飞扬。

各方阵盯着号令旗的军官立马下令:“一队!放箭!!”“二队!放箭!!”

“嗡——”一片片弓弦震响,天空瞬间暗沉!

数万支羽箭如同过境蝗群,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狠狠泼洒向虎牢关头!

箭矢撞击在城墙石砖上,迸射出密集的火星;钉入木制女墙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更不时传来守军中箭的哀嚎!

关隘西角楼顿时钉满了白羽,远望如同一只巨大的刺猬!

更有无数抛石车投掷出或大或小的石块,后续箭阵梯次覆盖前压,压得城头守军几乎抬不起头!

步卒们扛着厚实的木牌,怒吼着冲向护城壕沟!顶着零星从箭雨缝隙中射出的箭矢和滚落的石块,将木排狠狠砸入壕沟烂泥中!不断有人栽倒,但后续之人踩着袍泽尸体与木排,硬生生在宽阔的壕沟上铺出数条白骨之路。

士兵们快速穿越木排通道,在同伴尸体与泥泞中翻滚前行,将一架架轻便云梯迅速架设在城根之下!

正中央的大门方向最为激烈!数十名壮硕无比、覆盖三层厚厚牛皮的‘破门死士’,在陈炎亲自督战下,喊着号子推动着巨大的包铁撞木车!

沉重木轮碾压着壕沟上的木排,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无数箭矢“噗噗”射在牛皮盾和车体上,如同暴雨砸落。

万俟北戈亲临关楼高出!还是那身熟悉的玄甲,他并未持槊,只是按着腰间的佩剑静立。

冷静如同寒冰的双眼漠然扫视着沸腾的战场。

洪涛般的喊杀声、濒死的哀嚎声、箭矢破风声,似乎都无法扰动他分毫。

他,是守城之君的定海神针!

“射!”其声音不高,却透过喧哗清晰传到边上亲卫的耳里。

强劲踏张弩的箭矢瞬间攒射,精准覆盖一处刚搭上城头的云梯口,几名探头的联军轻卒惨叫着跌落!

南宫易命令万俟在关楼最高处起俯瞰战局的作用,自己则带着精锐卫队在防线上不断游走。

一为鼓舞军士士气,二为前线观察敌军攻势以便抽调兵马。

“浇金汁!”南宫易冷笑着下令。

几口烧得滚烫、散发着恶臭的大铁锅被抬起,里面沸腾翻滚的滚烫金属溶液与秽物混合的金黄色粘稠液体,如同瀑布般朝下方蚁附攀爬的联军倾泻而下!

“啊——!!!!”

人间地狱般的场景骤然出现!

滚烫的金汁沾上皮肉,瞬间冒出焦烟,皮开肉绽,甚至露出白骨!

被淋中的士兵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手舞足蹈地坠落,砸翻下方攀爬的同袍战友。

城根下焦臭味、血腥味与烧灼气息弥漫,惨不忍睹!

一架坚固的长梯上,谭贺渠身先士卒!他精钢圆盾以一个巧妙的角度顶开砸下的滚木,战刀格开刺来的长矛,猛地探身一跃,冲上垛口!

“杀!“

一声暴喝,长刀轮转如风,瞬间砍翻两名兵卒!

但立刻又有三柄长矛、两把钩镰枪从不同角度攒刺而来!

谭贺渠盾牌磕开一支,战斗格开一支,却被一柄钩镰枪勾住了小腿甲叶,身体一个趔趄!

就在这时,一柄锋利的长刀从侧面悄无声息地刺向他肋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长剑横空劈来!

“铛!”

精准无比地斩开了那柄阴险的长刀!

谭贺渠定睛一看,是楚雄源!

他紧随谭贺渠登上城头,长剑劈砍,左冲右突之间,硬生生在狭窄的垛口为谭贺渠撑开了一片立足之地!

此处登城的成功如同投入绞肉机的一颗火星!

更多勤王联军士兵嘶吼着通过云梯、攻城塔涌上!

多处城墙垛口化作血腥的漩涡!刀光剑影,血花飞溅,残肢断臂抛飞!双方士兵滚作一团。

用刀劈,用矛捅,用牙咬,或用墙垛边的石头砸!

尸体层层堆叠,热血迅速将冰冷粗糙的城墙砖染成一片猩红,又在下方的焦黑中凝成粘稠的紫黑色硬块!

陈炎在城下督战,看见麾下亲信楚雄源冲了上去,心头又是担忧又是激动。

视线一转,见到一处登城口胶着,他不顾周边诸将劝阻,亲自提刀率亲兵扑向另一架云梯!

横冲首撞,战刀翻飞,三十余岁的他如同人形战车向上猛冲!城上滚下的擂石撞歪了他的战盔,带出一道血痕,他却吼得更凶!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如血,映照着关下尸山血海。

联军再度损失惨重,被迫鸣金收兵。

焦黑的浓烟、猩红的血洼与散落各处的断折兵刃,无声诉说着攻城的残酷。

然而,那巍峨的虎牢关城墙上,首次插上了数面联军的战旗,尽管很快被拔出或焚毁。

更重要的是,关隘北段一处年久失修、布满裂纹的古老墙垣,在反复撞击与投石车无数次重击下,露出了明显的坍塌危险。

退却的联军将士眼中,却没有颓丧,只剩下坚毅与复仇的怒火。

远处的诸侯们知道,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虎牢关,己被联军的血肉之躯撼动!

十日里不分昼夜、不计代价的猛攻!让虎牢关岌岌可危。

这场短暂的血色接触,也不过是十日里随意一天的缩影,是最终决战前的序曲!

那杆傲立沙场的长戟之下,将有更多勇士前赴后继,首到踏破这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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