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后,他对自己的刽子手下达了最隐秘的指令。
“赵安,我要你亲自去办两件事。”
“大人,您说。”
“其一,立刻将安王、康王府...还有软禁秦烈那几个地方的护卫,给我加强一倍!要最可靠的人!告诉他们,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必要的时候......”
赵文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狠厉。
“绝不能让他们落到勤王军手里!特别是安王!”
因为安王地位更高,最有被利用价值。
“其二,火油、木炭......按照之前的计划,开始秘密布置在...关键宫室、太庙、武库周边。动作要快,要隐秘!明白吗?”
这是玉石俱焚的终极准备!一旦城池将破,他绝不会让核心权力象征和重要人物,尤其是那些可能成为勤王军旗帜的宗室。
完好地落入敌手,同时也是一种终极威慑,他赵文渊,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整个京城和他一起陪葬,让其他人什么都得不到!
赵文渊将命令下达后,密议堂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窗外天边泛起一丝灰白,整个京城依然笼罩在恐慌的黑暗中。
赵文渊坐在阴影里,疲惫但眼神凶悍如困兽,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一生最大的一场豪赌。
他过去的赌博完全无法媲比,超过了七一一年的景帝政变,七一八年的夺权。
虎牢关的失守敲响了丧钟,但他的字典里没有坐以待毙。
他要用最后的疯狂。铁血、谎言和无差别毁灭去拖延、去制造混乱、甚至去同归于尽。
京城,要么是他翻盘的赌桌,要么就是他的焚尸炉。
阴冷的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
吴蒙浑身冰冷地退下去执行任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赵丞相眼中的疯狂和那个备胎计划的暗示,让他如坠冰窟。
赵安无声地消失在阴影中,如同一道催命的符咒,去执行那些注定染血的命令。
不久,南宫易的残兵与孙彪的部队撤回到了京畿附近,孙彪告别了南宫易回去向赵文渊复命了去。
就在孙彪离去不久,赵文渊的信件就到了。
收到信件的南宫易彻底暴怒!
赵文渊的推卸责任和隐晦的人质威胁彻底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信中对万俟北戈失利的指责更是火上浇油。
他现在不仅仅恨勤王军,更恨那个操控他、把他当做棋子的岳父。
万俟北戈漠不关心,天下第一不过虚名罢了,胜败荣辱对他而言不如一场痛快厮杀来得重要。
他只是静静擦拭着铁槊,等待下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尤其是那个叫宇文瑅纪的小子。
战败的耻辱和对各级将帅的怨气积压,急需要一场胜利来宣泄,赵文渊虽然推卸责任,但也保留了南宫易的西凉军统帅实权,并令其戴罪立功,这给了南宫易一个证明自己和复仇的机会。
回到京城的孙彪则是和其余京州大将见了赵文渊。
赵文渊的疯狂和打算困守孤城的颓废让他们不由得担心起来。
于是,京城诸将,从孙彪到几位尚存的宿将。
吴蒙、杜宏方、甚至是李震宇等人,对赵文渊进行了竭力的劝谏。
“丞相!未到绝路!我等尚有雄兵!”
“雄兵?”赵文渊的鹰眼扫过舆图,落在代表京城的黑点上。
“五万劲卒,两万锐卒...还有南宫易手上那点残兵败将?”
“非是残兵!”孙彪、吴蒙、杜宏方等人挺首腰杆,眼中燃起军人的血性。
“末将等人所言雄兵,首在锐卒!铁甲如山,步骑具装,冲锋陷阵无坚不摧,乃是我大永立朝根本!次在劲卒,半数重甲,刀矛如林,阵型如磐,足以拱卫京师正面!再次,边地飞报,凉北剩余的戍卒精骑接了南宫易的信件,现在星夜兼程,不日可达!更有南宫易所部,纵有折损,其戍卒边军悍勇仍在!万俟北戈之勇,岂是一小将可挡?不可为真也!”
李震宇也是清了清嗓子,毕竟勤王军来了,对他的利益可是大有影响。
他指向代表勤王联军的棋子说道:“赵相,联军看似数十万之众,实则虎牢关一战,其折损极为惨重!其损十余万,多是轻卒!其核心所恃,不过万数劲卒、两万戍卒与十余万正卒!其余皆布衣草鞋之寇!在我军铁甲洪流面前不过齑粉!彼辈骤胜,必生骄兵,又久战力疲...若我等精兵尽出,扼守龙首要地,以劲卒为砧,耗其锋芒,再以锐卒、西凉精骑为锤,雷霆一击...胜负犹未可知矣!”
这番话,如同一针强心剂,注入了赵文渊这头困兽的心脏!他的赌徒心态再次被勾起。
精兵...对,他还有这张最后的底牌!与其困守孤城坐以待毙,不如赌上一切,在野战中重创联军脊梁!
他赵文渊一生从不信天命,只信自己手中可控的力量。
这一次,他将赌注押在了大永王朝历代沉淀下的军事暴力核心——锐卒上面!
于是,京城又动了起来。
两道特殊的旨意悄然传出,盖上了傀儡皇帝秦瑞颤抖按下的玺印。
第一道,是任将诏。
“朕膺昊天之眷命...值此国难,特加封南宫易伟平叛大元帅,总览京畿外野战军务!晋京州上将军、卫将军杜宏方为副帅!京畿禁军各部、劲卒镇、戍卒镇...悉听调遣!特赐兵符虎节,并调拨锐卒一万、劲卒三万随军出征!尔等当不负朕望,荡平丑类!”
第二道,是激励诏,通传全军及京畿百姓。
“逆贼谢宏、公冶阳等,本为臣属,不思报效,反行豺狼之性!勾结乱民,破关掳掠,所过生灵涂炭!...锐卒劲卒,国之利爪;西凉铁骑,朕之利剑!今合兵龙首,护我京畿桑梓...凡斩贼首者,封万户侯,赏金千两!破其主力者,封国公!...凡我军民...勠力同心...”
赵文渊几乎是颤抖着,将代表那支王朝终极力量的锐卒虎符,亲自交到了亲信信使手中,那一支全副武装、视万军如草芥的铁甲雄兵,那支立国以来,五年一换血的钢铁之师,他从未想过会调离京城。
但现在,他们将会是南宫易的重锤,是他孤注一掷的希望。
寄给南宫易的第二封信,语气缓和至极:“败绩之责,前将己担...爱婿素怀勇略,今尽托国之重器于尔!锐卒劲卒,皆为国柱,当善用之。家国社稷在此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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