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荒古禁地，灰瓶吞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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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沼深处，浓稠如墨的泥浆裹挟着刺骨的寒毒与腐臭，如同亿万载沉淀的死亡沼泽，无声地吞噬着一切生机。叶倾仙的身体大半陷入这粘稠冰冷的黑暗之中，仅剩那只紧抓着粗陶罐和昏迷小阿草的手臂还顽强地露在污浊的水面之上。鬼脸面具早己被黑泥糊满，只余眼孔后两点苍白焰心在浓稠的黑暗中剧烈跳动，如同风中残烛。
轮海深处，那口刚刚凝聚道基、布满古老灰纹的吞天魔瓶静静悬浮，瓶口那点漆黑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冰冷而贪婪的吞噬意志。但此刻，这魔瓶黯淡无光，瓶壁上的灰纹明灭不定，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蜕变，耗尽了所有力量。魔瓶每一次微弱的旋转，都带来深入骨髓的抽痛，疯狂榨取着她残存的生命力维持自身存在。
更可怕的是右臂！那只强行承载了魔罐反噬与灰瓶吞噬之力的手臂！覆盖其上的墨绿毒痂彻底崩碎剥落，露出底下如同被强酸反复浇灌、又被极寒冻结的恐怖伤口！皮肉翻卷溃烂，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泽，边缘凝结着冰晶与脓血的混合物，深可见骨的伤口深处，碎裂的骨茬刺穿腐烂的嫩肉，隐约可见被剧毒侵蚀成暗紫色的血管在微弱搏动！一股混合着硫磺恶臭与腐败甜腥的死亡气息，正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深处弥漫出来，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着她的生机！
剧痛！深入骨髓的冰寒剧痛与伤口溃烂带来的灼烧感交织！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伤口，带来撕裂灵魂般的折磨。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她昏沉的意识。怀中，小阿草气息微弱，小小的身体冰冷僵硬，如同失去了所有温度。
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
哥…还在等着…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濒临熄灭的意识之上！轮海中那口黯淡的魔瓶仿佛感受到了这股不灭的执念，瓶壁上那道源自血泪的灰纹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嗡——！
一股微弱却冰冷的吸力，如同濒死毒蛇最后的吐信，从魔瓶瓶口那点漆黑漩涡中悄然探出！目标——赫然是身下这片蕴含着浓郁死亡气息与寒毒煞气的冰沼淤泥！
嗤…嗤嗤…
极其细微的声响在死寂的泥沼中响起。
一丝丝极其稀薄、却蕴含着精纯冰寒煞气与万物腐朽衰败气息的灰黑色气流，如同被无形的触手牵引，挣扎着从粘稠的泥浆中被强行剥离出来！化作一道道比发丝更细的灰黑细线，扭曲着，被那股源自魔瓶的微弱吸力强行抽扯，顺着她陷入泥沼的身体，逆流而上！钻入她紧贴泥浆的、被寒毒侵蚀的皮肤！
剧痛！
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阴冷、都要钻心的剧痛！如同亿万根淬了九幽寒毒的冰针，顺着脊椎的缝隙狠狠扎入骨髓深处！又像是无数饥饿的毒蚁，在啃噬着她早己枯竭的生命本源！这痛楚不仅来自肉身的崩坏，更来自灵魂被强行撕扯的撕裂感！
“呃…嗬…”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被扼住喉咙的窒息般的痛哼从面具下挤出！叶倾仙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地痉挛了一下！覆盖在背部的泥浆发出细微的涌动！皮肤下无数细微的血管瞬间爆裂，渗出细密的血珠，瞬间又被冰寒泥浆冻结！
吞噬！魔瓶在吞噬冰沼中蕴含的死亡煞气！如同饥饿的野兽在啃噬剧毒的腐肉！
轮海中，那口吞天魔瓶在吸收了这丝源自绝地的、混合着死亡与寒毒的“养料”后，瓶壁上那道古老的灰纹光芒似乎凝实了极其微弱的一丝！黯淡的瓶身也仿佛注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活力，旋转的速度加快了一分！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疯狂的吸噬！如同饮鸩止渴！
身体在加速崩坏！意识在剧痛中沉沦！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拖入黑暗的刹那——
嗡！！！
那只紧抓着青铜指环的左手！指环内壁那条最深最暗、被哥哥血泪和她自身血泪无数次浸染的泪痕沟壑深处——
一股源自太古洪荒的、冰冷沉重到足以镇压诸天星辰的幽寒意志！如同沉睡的帝星被这源自自身的吞噬与痛苦彻底惊醒！毫无征兆地猛烈爆发！
这股意志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守护与镇压的本能！它如同决堤的冰河，瞬间涌入叶倾仙濒临崩溃的轮海！狠狠撞在那口正疯狂吞噬死亡煞气的吞天魔瓶之上！
轰——！！！
轮海剧震！意识轰鸣！
吞天魔瓶的吞噬瞬间停滞！瓶壁上那道古老的灰纹爆发出刺目的幽光！整个瓶体如同被投入了万载玄冰的熔岩核心，剧烈地颤抖、收缩！一股更加冰冷、更加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压意志的吞噬之力，被这股洪荒意志强行催发、引导！
目标——不再是身下那微不足道的死亡煞气！
而是——冰沼深处！那无边无际、粘稠如墨、蕴含着荒古禁地本源死亡法则与无尽怨念的——黑暗煞气本源！！！
嗡——！！！
吞天魔瓶虚影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吸力！瓶口仿佛化作了吞噬诸天的黑洞！一股无形的、冰冷而贪婪的吞噬漩涡，以叶倾仙的身体为中心，猛地向冰沼深处扩散开去！
嗤嗤嗤嗤——！！！
冰沼边缘，那如同实质般凝滞的泥浆瞬间被搅动！弥漫在冰沼深处的、冰冷粘稠的黑暗煞气，如同遭遇了克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带着洪荒镇压意志的吞噬漩涡疯狂撕扯、引动！
一丝丝、一缕缕肉眼可见的、如同活物般扭曲挣扎的漆黑煞气本源，如同被无形的巨口鲸吞，从翻腾的煞气泥浆中被强行剥离！化作一道道凝练的黑色气流，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岸边那个深陷泥沼、如同黑洞般散发着恐怖吸力的渺小身影！
吞噬！强行吞噬！掠夺本源！
“呃啊——！！！”
叶倾仙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狂暴的能量风暴！猛地剧烈颤抖起来！那涌入体内的精纯煞气本源和死亡法则碎片，如同烧红的钢针混合着九幽寒冰，在她早己千疮百孔的经脉中疯狂冲撞、肆虐！剧痛！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深入灵魂的剧痛！如同将她的灵魂放在亿万载玄冰和地狱烈焰中反复炙烤、撕裂！
覆盖在体表的泥浆寸寸龟裂！皮肤下无数细小的血管如同被注入了滚烫的熔岩，瞬间鼓胀、爆裂！大股大股粘稠的、混合着紫黑色毒光和灰白寒气的污血，如同喷泉般从她口鼻、以及右臂那恐怖的创口中狂涌而出！瞬间将她身周的泥浆染成一片更加污秽、更加刺目的暗紫！
意识在剧痛的风暴中彻底模糊！眼前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撕裂灵魂的痛楚！
支撑她的，是轮海中那口在洪荒意志加持下疯狂旋转、吞噬着海量煞气的吞天魔瓶！更是面具后那双幽瞳深处，那两点在毁灭风暴中愈发凝练、冰冷的苍白焰心！
“哥…哥…”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的破碎音节，从面具下被污血堵塞的喉咙深处艰难挤出。
嗡——！！！
就在这声破碎呼唤响起的瞬间！
那只紧抓着青铜指环的左手！掌心深处！那枚冰冷沉重的指环内壁！那条被血泪浸染的泪痕沟壑最底端——
一点沉积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夹杂着血锈与尘垢的微小污浊，在这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呼唤和洪荒意志的冲击下——
骤然湮灭！化为虚无！
嗤——！
一道极其微弱却无比恐怖、仿佛是混沌初开时斩破鸿蒙的第一缕锋芒的漆黑幽芒，骤然从湮灭的源头刺出！没入她沸腾燃烧的轮海深处！精准无比地射入那口正在疯狂吞噬煞气的吞天魔瓶之中！
黑光融入魔瓶的瞬间——
轰——！！！
吞天魔瓶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暗光芒！瓶壁上那道古老的灰纹如同活了过来！疯狂地扭曲、蔓延、膨胀！瞬间化作一道贯穿整个瓶身的、散发着冻结时空、吞噬诸天万界气息的终极魔纹！魔瓶的体积并未变大，但其散发出的吞噬威压却瞬间暴涨了十倍、百倍！仿佛从一口残破的瓦罐，瞬间蜕变为一尊足以镇压诸天的混沌魔器雏形！瓶口幽深，仿佛能吞噬星辰！
吞噬之力骤然增强！如同无形的深渊巨口猛然扩张！
轰隆隆——！！！
冰沼深处，那粘稠如墨的黑暗煞气如同遭遇了末日风暴！疯狂地翻腾、咆哮！一个巨大的、肉眼可见的黑色漩涡在冰沼上方骤然形成！海量的、精纯无比的黑暗煞气本源和死亡法则碎片，如同决堤的冥河，被那口蜕变后的吞天魔瓶疯狂撕扯、吞噬！速度远超之前百倍！
冰沼底部，那被死亡法则缠绕的、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恐怖存在似乎被惊动！一股更加暴戾、更加恐怖的意志波动隐隐传来！整个冰沼都在这波动中剧烈震颤！翻涌的煞气如同沸腾的油锅！
但魔瓶的吞噬之力太过霸道！它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在禁地本源释放的煞气之上，疯狂地吮吸着！那恐怖存在挣扎得越剧烈，被吞噬的力量反而流失得越快！
最终！
嗡——！！！
吞天魔瓶猛地向内一缩！如同完成了最终的蜕变！随即骤然膨胀！
一口仅有核桃大小、通体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微型魔瓶，在轮海中心彻底凝实！瓶身之上，那道贯穿瓶体的终极魔纹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与贪婪！瓶口幽深，仿佛连接着无底的混沌深渊！一股属于《吞天魔功》最原始、最霸道道基的冰冷威压，如同沉睡的凶兽睁开了眼眸，在她轮海深处缓缓苏醒！
吞天魔瓶！道基稳固！吞噬威能初显！
轰——！！！
那失去了海量煞气本源支撑的冰沼漩涡猛地向内塌陷！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残余的煞气如同失去控制的怒龙，疯狂西散冲击！冰沼边缘的冻土被狂暴的气流撕扯，泥浆裹挟着碎冰冲天而起！
噗——！！！
叶倾仙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后方冰冷坚硬的冻土地面上！坚硬的岩石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她如同一个被彻底撕碎的破布娃娃，软软地滑落在地，一动不动。鬼脸面具下，粘稠的污血如同决堤般狂涌而出，瞬间浸透了胸前的破烂衣衫，在身下的冻土上洇开一片更加广阔的、散发着浓烈腥气的暗紫色冰湖。
她体内的轮海，那口刚刚彻底凝实的、散发着恐怖吞噬波动的漆黑魔瓶，在承受了煞气漩涡崩塌的反噬冲击后，瓶身剧烈震颤，漆黑的瓶壁上瞬间布满了更加细密的裂痕！光芒再次黯淡下去，仿佛风中残烛。
但，它终究没有碎！
它扛住了！完成了至关重要的稳固！道基己成！
冰沼深处，那恐怖的存在在发出一声不甘的、如同来自九幽深处的低沉咆哮后，缓缓沉寂下去。翻涌的煞气暂时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
叶倾仙蜷缩在冰冷冻土上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覆盖在鬼脸面具下的脸庞，嘴角似乎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向上牵扯了一下。
那不是笑。
是一种在毁灭深渊中强行掠夺生机、最终铸就道基的……冰冷本能。
她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紧抓着青铜指环的左手。动作带着濒死的滞涩和剧痛带来的僵硬。她摸索着，伸向腰间那个破旧不堪、沾满了血污和冰碴的粗布背囊。
指尖在背囊深处，触碰到了那个冰冷、沉重、棱角分明的存在——那只粗陶罐。
她将它极其小心地、如同捧着最后的火种般，从背囊深处捧了出来。
陶罐粗糙厚重，罐身布满了风干后的暗红色血渍和污垢，边缘被磨得溜光。罐体上，那张被叶铮用石子刻下的、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鬼脸图案，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扭曲。此刻，罐口边缘还残留着几抹尚未干涸的、散发着浓烈硫磺恶臭的紫黑色污迹。
叶倾仙的目光，透过鬼脸面具冰冷的眼孔，落在陶罐表面那张凝固了永恒悲喜的鬼脸刻痕上。然后，她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决绝，将那只被墨绿毒痂和灰白冰晶覆盖、如同鬼爪般的、此刻正不断渗出紫黑色污血的右手——
缓缓地、一寸寸地——
探入了粗陶罐那冰冷幽深的罐口之中！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投入冰水！一股更加浓郁、更加刺鼻的白烟猛地从罐口腾起！罐内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滋滋”腐蚀声！
那只焦黑的右手浸泡在罐底残留的冰冷泥垢、腐败药渣和剧毒血污之中！灰白色的冰晶与罐内污秽的毒血、残留的剧毒灵力精粹瞬间发生了剧烈的反应！
冰晶在溶解！罐内污秽的毒血和灵力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疯狂地侵蚀、腐蚀着覆盖在焦骨上的冰层！而灰白冰晶则在溶解的同时，释放出更加刺骨的寒毒，反向冻结、封禁着罐内污秽的能量！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冰寒、剧毒、腐败和纯粹毁灭气息的诡异力场，以陶罐为中心骤然扩散！
嗡——！！！
一声沉闷到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嗡鸣，从粗陶罐内部震荡开来！整个罐体猛地一颤！罐口腾起的白烟瞬间变成了浓稠的、翻滚的灰黑色！
与此同时！
轮海深处，那口刚刚彻底凝实、布满裂痕、黯淡无光的漆黑魔瓶，仿佛受到了这粗陶罐的强烈共鸣！猛地剧烈震颤起来！瓶壁上那道古老的魔纹骤然亮起刺目的幽光！一股更加狂暴、更加贪婪的吞噬意志顺着经脉，疯狂涌向浸泡在毒罐中的右手！
吞噬！炼化！
漆黑魔瓶的雏形威能催发到极致！它不再仅仅焚烧轮海内的毒力，而是将那只浸泡在毒罐中的右手，连同罐内污秽的毒血、残留的灵力、腐败的药渣……甚至那覆盖在焦骨上的灰白冰晶本身！都当成了燃料！当成了被吞噬炼化的对象！更将粗陶罐本身所散发出的、那混合了兄妹血泪与无尽执念的、冰冷而沉重的气息，强行吸附、融入自身！
嗤嗤嗤嗤——！！！
罐内的腐蚀声瞬间拔高到刺耳的尖啸！粗陶罐的罐壁剧烈地震颤起来！罐体表面那张鬼脸图案的刻痕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却带着不祥暗红色的幽光，如同被彻底点燃的恶魔之眼，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贪婪地吮吸着罐内疯狂对冲、撕扯、被魔瓶强行引动的混乱能量！更贪婪地吸附着那源自陶罐本身的、冰冷沉重的执念气息！
嗡——！！！
陶罐的震颤达到了顶点！罐口喷涌的灰黑色烟雾如同沸腾！罐体表面那张鬼脸刻痕，在暗红幽光的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那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扭曲着，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妖异波动！
而轮海中那口漆黑的魔瓶，在吞噬了海量能量和那丝执念气息后，瓶壁上的古老魔纹骤然凝实、清晰！瓶身虽然依旧布满裂痕，却散发出一股更加深沉、更加稳固的吞噬威压！仿佛完成了一次至关重要的蜕变！
噗通！
叶倾仙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冻土上！那只依旧浸泡在陶罐中的右手无力地垂下，带动着沉重的陶罐“哐当”一声歪倒在灰白色的雪地上，罐口流淌出粘稠的、混合着紫黑色毒血和灰白冰晶碎末的污秽液体。
她仰面躺在冰冷的冻土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喷溅在面具内壁的污血顺着边缘缓缓滴落。鬼脸面具冰冷地覆盖着她的脸，眼孔之后，那两点苍白的焰心剧烈跳动着，光芒却比之前凝实了数倍！
身体如同被彻底掏空，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轮海中那口凝实的漆黑魔瓶静静悬浮，散发着冰冷的吸力，缓慢却持续地抽取着她最后残存的生命力，维持着自身的存在。
风雪呜咽，卷起地上的灰白色雪沫，拂过冰冷的青铜面具，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面具下方，粘稠的污血混合着冰晶，缓缓滴落。
一滴。
两滴。
在身下冰冷的、混杂着哥哥血痕的冻土上，洇开一小片暗红。
意识在剧痛与冰寒的深渊边缘沉浮。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坠入永恒的黑暗。
但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
一个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种穿透万古时空的、刻骨铭心执念的声音，如同从灵魂最深处、从轮海那口漆黑魔瓶的核心、从青铜指环内壁那条血泪沟壑的尽头、从面具覆盖下那张被血污模糊的嘴唇里——
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地响起：
“羽…化…神…朝…”
声音嘶哑、破碎，如同锈铁摩擦。
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冰冷和焚尽诸天的决绝！
“我…叶…倾…仙…”
“必…踏…平…尔…等…神…土…”
“血…债…血…偿…”
风雪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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