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章：血饲魔罐，指环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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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死寂如墨。寒风在屋顶的破洞和门板的缝隙间呜咽，如同无数幽魂在哭嚎。泥屋内，冰冷刺骨，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叶撕裂般的灼痛和冰寒。
叶倾仙蜷缩在枯草堆里，小小的身体如同被投入冰窟的幼兽，依旧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每一次颤抖都带动着身下的枯草发出簌簌的声响。她将脸死死埋在哥哥叶铮带着血腥气和汗味的怀里，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襟，却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源自灵魂的冰冷恐惧。
墙角那片吞噬光线的阴影里，那张被叶铮狠狠砸开的青铜鬼脸面具，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空洞的眼窝和咧开的嘴角在浓稠的黑暗中凝固成一个永恒的、令人心悸的诡异轮廓。它沉默着，仿佛刚才那两点骤然亮起、冻结灵魂的幽绿鬼火和那无声的精神冲击，都只是濒死噩梦中的幻影。
叶铮紧紧抱着妹妹，宽阔却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粗糙的手掌一遍遍、笨拙地拍抚着妹妹剧烈颤抖的脊背，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反复呢喃：“不怕…囡囡不怕…哥在…哥把它扔了…再也不会吓着囡囡了…”他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刀子，死死钉在墙角那片阴影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下颌绷紧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石刻。愤怒、后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那诡异寒意刺中的惊悸，在他心头翻涌。
时间在死寂和颤抖中缓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怀中那小小的身体终于不再抖得那么厉害，压抑的呜咽也渐渐变成了细弱的抽噎。叶铮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分，随即，左手拇指根部那被黑铁棱角撕裂的伤口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刚才情急之下胡乱缠上的布条早己被鲜血浸透，湿冷粘腻地贴在皮肉上，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抽痛。
他强忍着痛楚，小心翼翼地扶着妹妹躺回草堆深处，用那件宽大的旧袄子将她裹紧。“囡囡乖，哥去弄点水洗洗。”他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
摸索着走到冰冷的灶台边，借着门缝透进的一丝惨淡月光，叶铮费力地解开那被血浸透、几乎和皮肉粘在一起的破布条。伤口很深，皮肉翻卷，边缘泛着不祥的青白色，还在缓慢地渗着暗红的血珠。他舀起一瓢冰冷的井水，咬紧牙关，将伤口凑过去冲洗。
刺骨的冰寒混合着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胡乱地撕下内衬稍微干净些的布条，重新将伤口死死勒紧。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靠在冰冷的灶台上喘息了好一会儿。
目光扫过灶台上那块沉默的黑铁疙瘩。在惨淡的月光下，它黝黑的表面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边缘那道撕裂他皮肉的锋利棱角，如同野兽的獠牙，无声地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涌上心头。这鬼东西…根本不是他能撼动的。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将那块冰冷的、散发着血腥气的沉重铁块推到灶台最深的角落，用一块破麻布严严实实地盖住，仿佛在埋葬一个带来灾厄的源头。
做完这一切，他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草堆旁。叶倾仙蜷缩在枯草深处，似乎睡着了，但小小的身体依旧不时地惊悸一下，如同被噩梦缠绕。叶铮在她身边躺下，伸出那只没受伤的胳膊，轻轻将她冰凉的身体揽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夜，在寒冷、疼痛和残留的恐惧中，显得格外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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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熹，灰白色的光线艰难地挤过糊窗的破草纸，在冰冷的地面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叶倾仙在哥哥怀里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悸和疲惫，像受惊的小鹿。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哥哥熟睡的脸庞。叶铮眉头紧锁，即使在睡梦中，脸上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和一丝隐忍的痛苦。他的左手随意地搭在身侧，拇指根部缠绕的破布条被渗出的血染成了深褐色，边缘凝结着暗红的血痂。
叶倾仙的目光在那刺目的血痂上停留了很久。小小的眉头紧紧蹙起。她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从哥哥怀里挪出来，赤着冰冷的小脚踩在冻硬的地面上，悄无声息地走到灶台边。
她踮起脚尖，费力地够到灶台上那个缺了口的破陶碗。又小心翼翼地揭开墙角粗陶罐的盖子，用木勺舀出一点点冰冷的清水，倒进碗里。清水在破碗里晃荡，映出她苍白的小脸。
她端着碗，蹑手蹑脚地回到草堆旁，在哥哥身边蹲下。她伸出冰凉的小手，极其轻柔地、一点一点地解开哥哥拇指上那被血污浸透的破布条。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最脆弱的蝶翼。
布条被揭开，露出底下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卷，边缘红肿，深处还隐隐渗着血丝。叶倾仙的小脸瞬间白了白，嘴唇抿得紧紧的。她将破碗凑近，用指尖蘸着碗里冰冷的清水，极其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清洗着伤口周围的污血和凝结的血痂。
冰凉的清水触碰到翻卷的皮肉，睡梦中的叶铮无意识地闷哼了一声，眉头皱得更紧，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叶倾仙的动作瞬间僵住，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哥哥。首到叶铮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她才敢继续。她清洗得更加小心，动作更加轻柔。每一次指尖的触碰，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心疼。
清洗干净后，她看着那依旧渗血的伤口，小脸上满是担忧。她环顾西周，目光落在墙角那堆枯草上。她走过去，仔细地挑选了几根相对柔软、干净的草茎，用小手笨拙地搓捻着，试图搓成更细的纤维。
就在这时——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身后传来！
叶倾仙猛地回头！只见睡梦中的叶铮似乎被伤口的剧痛惊醒，左手无意识地猛地一抽！那只受伤的拇指狠狠撞在了身下冰冷的冻土地上！
噗嗤！
刚刚勉强止住血的伤口瞬间崩裂！一股温热的鲜血猛地涌出！瞬间染红了缠绕的布条边缘！
叶铮猛地睁开眼，眼中带着被剧痛激醒的茫然和一丝戾气。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看到那再次涌出的鲜血，眉头狠狠拧紧，低低骂了一句。
叶倾仙吓得小脸煞白，慌忙丢下手中的草茎，扑到哥哥身边，用小手死死按住那涌血的伤口！温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她冰凉的手指！
“哥…血…血又出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叶铮看着妹妹沾满自己鲜血的小手和惊恐的大眼睛，心头那股因疼痛而起的烦躁瞬间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心疼和自责。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痛楚，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声音沙哑却尽量温和：“没事…囡囡不怕…哥自己来…”
他重新撕下更干净的布条，忍着剧痛，再次将伤口死死勒紧。鲜血很快又将新的布条染红，但涌出的速度似乎慢了一些。
叶倾仙呆呆地跪坐在旁边，看着哥哥手上那刺目的鲜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迹的小手。那粘稠温热的触感，带着浓烈的铁锈腥气，让她胃里一阵翻搅。她下意识地将手在冰冷的冻土上蹭了蹭，却怎么也蹭不掉那刺目的颜色和深入骨髓的腥气。
叶铮包扎好伤口，疲惫地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喘息。失血和剧痛让他脸色有些发白。他看着妹妹失魂落魄的样子，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好了，真没事了。囡囡饿了吧？哥去煮点粥。”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叶倾仙用小手死死按住了胳膊。
“哥…你别动…”叶倾仙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虽然依旧细弱，却不容置疑。她抬起小脸，看着哥哥苍白的脸和那只缠满血布的手，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复杂的光芒——心疼、恐惧，还有一丝被逼出来的倔强。
她转身，走到灶台边。学着哥哥的样子，踮起脚尖，费力地揭开粗陶罐的盖子。罐底只剩下薄薄一层混杂着麸皮的糙米。她小心地舀出两勺，倒进冰冷的铁锅里。又拿起水瓢，从墙角的水桶里舀起冰冷的井水，倒入锅中。小小的身体因为用力而微微摇晃。
然后，她蹲下身，在冰冷的灶膛前摸索着。她记得哥哥用火石的样子。她捡起两块冰冷的黑色燧石，学着哥哥的动作，用力地撞击！
咔嚓！咔嚓！
火星在黑暗中零星迸溅，却怎么也点不着灶膛里冰冷的枯草。她一次次尝试，小手被粗糙的燧石边缘磨得通红，甚至划出了几道细小的血口子。但她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只是更加用力地撞击着燧石。
终于！
嗤啦！
一点微弱的火星溅落在干燥的枯草绒上，冒起一缕细微的青烟！叶倾仙眼睛一亮，连忙凑过去，鼓起腮帮子，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吹气！
呼…呼…
微弱的火苗在枯草绒中艰难地亮起，挣扎着，如同风中残烛。她屏住呼吸，继续轻柔地吹着，生怕一口气就把它吹灭了。
火苗终于稳定下来，贪婪地舔舐着更多的枯草，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昏黄的光线在灶膛里跳跃起来，映着她沾满灰尘和汗珠、却异常专注的小脸。
叶铮靠在墙边，默默地看着妹妹笨拙却无比认真的背影。灶膛的火光在她单薄的身躯上投下摇曳的光影。看着她被燧石磨破的小手，看着她努力吹起火苗时鼓起的腮帮子，看着她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的枯黄碎发……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暖流猛地冲上他的眼眶。他用力眨了眨眼，将那股湿意逼了回去。
粥在锅里发出细微的咕嘟声。叶倾仙小心地搅动着，防止糊底。她做得很慢，很仔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兄妹俩默默地喝着这顿由妹妹煮好的、依旧寡淡的麸皮粥。谁也没有说话。叶倾仙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时不时飘向哥哥那只缠着血布的手。叶铮则低着头，大口吞咽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和疼痛都咽下去。
饭后，叶铮靠在墙边闭目休息。失血和疼痛让他格外疲惫。叶倾仙收拾好碗筷，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灶台角落——那块被破麻布盖着的、沉默的黑铁疙瘩。
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尖触碰到无名指上那枚冰冷粗糙的青铜指环。指环的边缘依旧硌着指根的嫩肉，带来熟悉的刺痛感。但此刻，这刺痛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
她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闭目休息的哥哥。然后，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灶台边，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那块破麻布。
黝黑沉重的铁疙瘩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冰冷的金属腥气和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哥哥的血。那道撕裂哥哥拇指的锋利棱角，如同恶魔的獠牙，在阴影中闪烁着幽暗的光泽。
叶倾仙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她伸出右手，那只戴着青铜指环的手，缓缓地、带着一丝决绝，握住了那块冰冷的青石——那块边缘己经被哥哥磨得有些圆钝的青石。
她学着哥哥的样子，将青石锋利的边缘，对准黑铁疙瘩上那道狰狞的棱角！
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了下去！
当——！！！
一声远比叶铮磨铁时更加刺耳、更加沉闷的金铁交击声猛地炸响！巨大的反震力顺着青石狠狠撞回她的手臂！瘦小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后踉跄一步，差点摔倒！整条右臂瞬间酸麻，虎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痛呼出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虎口处被震裂了一道细小的口子，鲜红的血珠正迅速渗出！
而那块黑铁疙瘩，纹丝不动！棱角上甚至连一道白痕都没有留下！
巨大的挫败感和手臂的剧痛让她鼻尖发酸。她倔强地再次举起青石，用受伤的右手更紧地握住，对准那道棱角，更加用力地砸下！
当！！！！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反震力更大！她小小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后跌坐在地！手中的青石脱手飞出，砸在冰冷的冻土上！
噗嗤！
右手虎口那道细小的裂口瞬间被撕裂扩大！温热的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染红了她的整个手掌！粘稠的血液顺着指缝流淌，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猩红！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小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但大颗大颗的泪珠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滚落，混合着掌心的鲜血，滴落在灰白色的冻土上。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绝对冰冷与贪婪意志的诡异波动，毫无征兆地从她无名指上那枚沾满鲜血的青铜指环深处爆发出来！
指环表面，那些被血污浸染的、深浅不一的锈蚀沟壑中，一点极其微弱的、如同熔岩核心般的暗红色光晕，极其短暂地一闪而逝！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粘稠的吸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毒蛇，顺着指环与皮肉接触的地方，猛地钻入她掌心那道流血的伤口！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投入冰水！一股更加剧烈、更加钻心的剧痛瞬间从掌心伤口处炸开！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顺着伤口狠狠扎入骨髓深处！叶倾仙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强行扼住的、短促而凄厉的抽气声！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掌心涌出的鲜血，正被一股源自指环的冰冷意志疯狂地吞噬、吮吸！那感觉不像流失，更像是被某种贪婪的活物在强行掠夺生命精粹！
与此同时！
轮海深处！那片混沌、荒芜、死寂的黑暗角落！仿佛被这源自指环的吞噬意志和掌心剧痛点燃！一点极其微弱、却带着焚尽万物气息的苍白火苗——骤然亮起！
嗡——！！！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吸力，以那点苍白火苗为中心，骤然扩散！瞬间与指环的吞噬意志连接、共鸣！
吞噬！炼化！
苍白火苗贪婪地吮吸着被指环强行掠夺、转化而来的那丝极其微弱、却蕴含着生命精粹和毁灭意志的奇异能量！火焰猛地跳跃了一下！光芒似乎凝实了极其微弱的一丝！
而掌心那道流血的伤口，在这双重吞噬的作用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停止了流血！翻卷的皮肉边缘被一层极其稀薄、却坚韧异常的灰白色冰晶覆盖！剧痛被强行压制、隔绝了大半！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叶倾仙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沾满鲜血、却被灰白冰晶覆盖、不再流血的右手掌心。那深入骨髓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被冰针穿刺的锐利寒意。她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充满了茫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惊骇。
她缓缓抬起那只覆盖着灰白冰晶的手，目光落在无名指上那枚沾满血污的青铜指环上。指环冰冷依旧，边缘的棱角在血污的浸润下，仿佛闪烁着一种更加幽暗、更加不祥的光泽。
“囡囡？！”叶铮被那两声巨响彻底惊醒，猛地坐起身！他一眼就看到跌坐在地、右手沾满鲜血的妹妹，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伤哪了？！”
他顾不上自己的伤，连滚带爬地冲到妹妹身边，一把抓住她那只被冰晶覆盖、不再流血的手，声音因惊恐而变调：“手！你的手！怎么回事？！”
叶倾仙抬起头，看着哥哥惊恐焦急的脸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诡异的手。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一点细弱的、带着哭腔的气音。
她猛地将那只手藏到身后，小脸苍白，眼神躲闪，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叶铮看着妹妹的反应，又看了看地上那摊刺目的血迹和滚落的青石，再看看灶台上那块纹丝不动的黑铁疙瘩，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股巨大的心疼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猛地将妹妹紧紧搂进怀里，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哽咽：
“傻囡囡！谁让你碰那鬼东西的！哥不是说了不磨了吗？！你要是…要是…”后面的话，他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怀中冰凉颤抖的小小身体。
叶倾仙将脸深深埋在哥哥怀里，那只藏在身后的、覆盖着灰白冰晶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掌心伤口处传来的冰寒刺痛，和指环冰冷的触感，如同烙印般刻进了她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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